林绪青整个人往前倾。
脸颊离脸颊只剩下一寸的距离。
姜悯拧着眉,不悦地问:“为什么不穿我给你买的睡衣?”
这语气很强势,甚至还有点霸道的口吻。
林绪青怀疑自己可能是第一次听到姜悯这么说话。
这段时间以来,姜悯对她的态度,更多的是温和包容。
这睡衣的衣领高而紧,姜悯的手指卡在领口那里,指背压迫着林绪青的喉咙。她拉扯的力道大了些,整个衣服都勒紧了。
有种微妙的窒息感。
林绪青却有种得逞般的兴奋。
她故意不穿的。
她知道她会生气。
姜悯见她不说话,怕自己把她弄疼了,还是松开了手。
她松手的那一瞬间,一种难言的失落感涌上来。
林绪青垂下眼眸:“我等会换衣服。”
姜悯淡淡嗯了一声,终于问:“今晚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那会在外边,雨太大了,没听到。”
“后来没电关机了。”
姜悯语塞。
几乎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那晚林绪青也给她打了电话,但她没接到。
她也被雨水淋湿,狼狈地回了家。
“刚才在家坐了多久?”
“没多久。路上积水太深,公交堵在半路。很晚才过来。”
明川的夏季总是这样。
一入汛期,雨下起来就像整盆水往下浇似的。车大半夜堵在路上都是常见的事。
姜悯:“到家了,也不知道回我电话?”
林绪青眼眸轻垂,错开她的目光。
“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林绪青没有说话。
姜悯庆幸自己这会气性已经消了,整个人很平静。
不然早晚要被这人沉默寡言的样子给气死。
这人似有坚硬厚重的壳,紧紧包裹着浓烈炽热的情意,决不轻易泄露一分。
想把她的壳敲碎。
姜悯语气严肃:“看着我。”
“手伸出来。”
林绪青不解。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但什么也没问,左手平摊开来,放在膝盖上,手心朝上。
姜悯从茶几下拿起那把木尺,抄起尺子,在她手心里重重打了一下:“林绪青,以后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转身就走。”
清脆的一声响起。
手心里瞬间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刺痛。
短暂的痛过后又有些发麻。
痛感顺着神经末梢蔓延,林绪青整个人都晕乎乎起来。
她才洗过澡,脱下湿漉漉的脏衣服,换上干净整洁的睡衣,此刻衣服又湿了。
指尖不自觉轻微颤动一下。
林绪青跟姜悯对视一眼。
她调整坐姿后并拢腿,盯着姜悯的手,轻轻咽了一下,又抬起头,静静看着她。
再打一下吧……
姜悯见她不说话,神色又是一副很乖的样子,心里往下一沉。
不会是打她打得太重了,打疼她了吧?
但她存了心要让她长点记性,也抹不开脸去关心她,只好把尺子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