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姑娘,这段时日是在下逾矩了,还望多有见谅。”
他嗓音清润,语言诚挚,却如一记闷棍将琉璃砸得灵台一震。
逾矩?
见谅?
他现在道歉是什么意思?
一句道歉便能抹平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吗?
这一世明明是他追着、缠着要还她情债;是他一意孤行地要将她从皓云泽林身边抢走;也是他,一次又一次救她于水火,令她生出了不该有的期待。
如何一句轻飘飘的“逾矩”,便能抛下一切,说走就走?
琉璃霎时怒火中烧,拉住他的衣袂便置气般命令道。
“我不允!你必须陪我修炼到结丹!”
衔珏瞳仁轻颤,眸色里流露出一丝厌恶,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即便他都要走了,她仍要最大限度地榨干他最后的价值。
“哼、哼~~”
他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两声,在清冷的月光下听着愈发渗人。
“琉璃姑娘,你并非非我不可。”
琉璃一愣,没成想,他竟把她往旁人推。
“好。”
她顺水推舟地吐着气话,“我明日便去寻皓云泽林,说不定”
她刻意凑近了他的耳根道,“他比你好用。”
衔珏不觉气息加粗,连握着的拳头都紧了紧。
他瞥了一眼琉璃,没有接话,转身推门而去。
“哎!”
就这么走了!
她气都还没撒够呢!
琉璃还想找补两句,却发现对方用了传输符,扎眼的功夫便寻不着了。
她气得踢了几脚门板。
很快偌大的厢房就只剩她一人,待她冷静下来,终是回过神来——他不会真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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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待琉璃肿着眼睛走在曲折回环的长廊时,竟发现有衣着上绣有皓云氏图徽的小厮在山庄来往。
这是有皓云氏的人来了?
这昨日才吃了司南弱水的闭门羹,今日又来做什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挤入琉璃心底,她加快了前往前厅的步速。
直到在前厅看到衔珏如往常般一身雪衣与祝楠石谈笑风生,她悬起的心这才放下,硬是立在门口缓了两口气,这才进入。
“一大早,人就这么齐呀~~”
琉璃笑着打趣儿,一个抬眸,发现了正安静坐在一隅饮茶的皓云泽林。
即便他眸光藏得很快,她仍是捕捉到了。
自他在无极宗亲眼目睹她与衔珏“心意相通”后,他们俩人之间的氛围总是很怪,像是连陌生人都不如。
“这是自然,今日特地起了个早床,送送衔珏道友。”
祝青岩歪在圈椅上,面颊泛红,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
真要走?
琉璃的笑容有些局促,却仍绽开来去,道着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