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你与晚笙是在何时何处因何事相识的?”
他不知她为何要问这个,仍诚实回复。
“两年前,在醉香楼,行酒令。”
话一出口,琉璃的双眸瞬间睁大,往后朝身后的男子喊了声道,“你看,他明明记得!他没有忘记。”
像是在与身后的男子争执。
接着她飞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声诘责、振聋发聩。
“当初在醉香楼不敢抬眼看她的是你;不介怀她身份,要娶她为正妻的是你;差点因为这桩婚事被逐出家门的也是你。”
“我就问,做这些事情的是不是你!”
“你敢说你没有丝毫、片刻、哪怕一丁点儿的动心?”
“潘明贺,你的良心怕不是喂了狗!”
随着一桩桩往事被提及,那些细小的、卧在记忆深处的角落、因体察不出丝毫情绪、险些被他遗忘的曾经,全都被他想
起了。
可他的心仍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是我。”
他郑重回复。
“那你还敢说你对她没有感情?”
女子揪他衣领的力度愈发强劲,直到他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开始猛烈咳嗽,她方才如梦初醒地松开手,可盯着他的眼神仍是忿忿。
“姑娘我虽不知你与潘杨氏是何关系,但我潘明贺向来自诩问心无愧,做过的事定会认,没有的事也绝不会因逼迫而松口。”
他边说边锤胸口顺气,即便气息短促,仍气势不减,很是坚定。
待他气息如常,继续道。
“今日之事,潘某感激不尽,若今后女侠有何困顿之处,潘某定当举潘府之力倾力相助。”
潘明贺朝琉璃恭敬一揖,言辞果断。
“但在下前夫人晚笙此前因牵涉家父中毒之案,我已与她递了休妻书,此后再无瓜葛。可若她是无辜的,我也可与她更替为和离,助她再觅佳处。”
最好是
和离?
再觅佳处?
“什么?!”
眼前女子霎时变得激动,她揣着剑、憋着气左右走了两步,终是像忍不住似的朝他吼道,“你倒是想得美,可晚笙没有以后了!”
他不由听得一怔。
那日堂上他分明见她好得很,怎么会没有以后?
突如其来的心悸攥住他的胸口,他不敢细想,眼眶开始发酸,整个人都软塌无力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身体会有这样的反应?
然而还不待他细想,眼前女子冰冷的嗓音再次传到他的耳边。
“你是不是嫌弃她是妖?”
“不是。”
他的嘴先于心作了回答,他从未介怀过这些,“若我爱她,无论她是人是妖,我都会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