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这样,也搞不清现在的状况,我问道:“什麽事?”
他平淡地回答道:“我在电话里除了你的声音,还听到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我笑着说:“很正常,这里是网吧,很多人语聊。”
白翌沉默了片刻说:“你边上有人在看片子麽?”
我侧着脑袋左右看了看,还不忘回头看我背後。但是这里大家都在玩游戏,没有人看片子。我凑着电话刚喂了一句,白翌就接话道:“别说了,你到门口等我。”
我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完,心里就了好几个问号,我压着声音问道:“到底怎麽回事啊!”
白翌啧了一下说:“电话里没法说,你就说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白翌不是一个无聊的人,我见他这样也只有告诉了他我就在小区边上的小网吧,他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我心想他这是怎麽了,因为他那麽一来,让我觉得非常不自在。我东张西望往边上看,大家都做了通宵的准备,不是吃东西就是打键盘,脸上的表情也都很正常。
我心里道:很正常啊……
我只有拿起香烟和自己的外套走到营业台,老板在看电视剧,问我还要什麽。我说我不玩了现在就结账吧,他愣了一下不过也没说什麽,付了钱我就走到大门口去等白翌。
过了不到半根烟的功夫,白翌就来了。走到网吧门口的时候,他有些气喘吁吁,我一瞧就知道他是跑过来的,我见他来了就问:“怎麽了?”
他塞了一把伞,然後把我拉出了网吧。外面雨非常大,我连忙往里走。白翌用手挡了挡说:“就在这里。”然後就自己单独回到了网吧,我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此时我手机响了,我接起电话,白翌淡淡地喂了一声。
我有些被惹毛了,压着火气道:“你干嘛啊……”但此时我发现,手机里还真的……真的有一些其他奇怪的杂音,本来还以为是型号不好,但是渐渐地我也发现这声音非常古怪,就像是一直都在敲打着铁板,还有那种摩擦金属的声音,而且还有人的喘息声,声音非常怪异,透着一股冷到骨子里绝望。我也不再说话,听得更加仔细,突然间我听到了一句非常轻微,非常怪诞的声音,好像是人发出的,但是那个声音就像是电子合成一样,听不清说什麽。
而随後手机里的声音就变得非常刺耳,那些摩擦和敲打的声音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快。突然间声音消失了,我连忙对着手机说:“白翌,那声音消失了!”
我擡头一看,白翌已经走了出来。然後他默默无声地往後退了几步,那种古怪刺耳的声音又出现了。随後他关上了手机,抿着嘴看着我,我也关了手机看着他,我不知道为什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默默地打开了雨伞对白翌说:“走吧,咱们回去。”
此时还有人进入网吧,我正纳闷,难道说只有我们的手机才能听到那奇怪的声音,别人就没有发现麽?
回到家都已经快到午夜了,因为这几天气温异常的热,所以这一场雨下得很狂,我们的裤子基本都湿了。白翌让我先去洗个澡,我洗完後发现他点开了煤气在煮面。我擦着脖子问道:“那到底是什麽声音?”
白翌摇着头,一脸你又惹麻烦的表情道:“不知道,别去管它了,吃碗面就去睡吧。”
我哀叹着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想:难道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与其说我惹麻烦,还不如说和他在一起就会形成吸引麻烦的磁场麽……
早上白翌在临走前把我从床上拽了下来,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他走得比我早,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的工作。我起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冷,是那种非常冷冽的寒气。经过一晚上的风雨,外面的景色一片萧条。白翌穿上大衣对我说:“多穿点,外面很冷。”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白翌基本上是很少会倒腾早饭的,除非他闲得发慌了。我匆匆地洗漱完毕之後,穿上大衣也准备出门了,整理了下背包,确定没有落下东西就锁门下楼。
刚出小区就看到几个大妈急急忙忙地往外跑,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心里想:又是哪里来的免费保健品吧……但是没走几步我看到了警车,再走了几步又看到了救护车。此时听到了围观群衆的低语,还有就是pol。ice之间的对话。我这才眯着眼睛,侧头一瞧,发现就在我昨天上网的网吧周围,围了许多人。pol。ice已经开始驱赶群衆,拉起了警戒隔离带。
人群中我认出了那个网吧的老板,他的脸色非常难看。这个时候几个行色匆忙的人冲了过去,pol。ice和他们说了几句,那些人就开始哭闹了起来。此时从网吧里也擡出了一具尸体,被严严实实地包在了塑料密封袋里。大家一看尸体袋被擡出来了,吓得纷纷往後退去,而眼神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兴奋。只有那些哭闹的人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想要打开塑料袋,却被pol。ice给拦住了。那尸体被迅速地擡上了救护车,那群人也急忙奔了上去。
我想起昨晚手机里那奇怪的声音,又想到了白翌的嘱托,也不想要多生事端。就在我转头要走的时候,我发现我身後站着昨天在我边上上网的那个年轻人。他的眼神非常复杂,发现我在看着他,好像也认出了我,只是看了我几眼就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我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远处盯着网吧,好像他知道些什麽。
我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但是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pol。ice叫住了我。
他口气非常公事化地说要问我几个问题,我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多都认识。他们正在用一种猜疑的奇怪眼光看着我,我问道:“什麽事?”
pol。ice对我笑了笑,可能是认为我太紧张了吧。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周围的大妈大婶。然後像是打消我心里的疑虑似的说道:“没什麽,因为昨天你也在这个网吧上过网,所以想要问问你昨天有没有看到过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情?”
我大脑里第一想到的就是那个电话,而第二个想到的却是那个年轻人。我开口说道:“出什麽事了?”
pol。ice模糊地说这里出命案了,具体的也不说什麽,就说那个人是後来坐在我位置的人,现在死了,但就连怎麽死的pol。ice都不肯告诉我。我只能把我昨天晚上网周围几个人的样貌说一下,我发现当我说到那个年轻人的时候,网吧老板显得有些紧张,这些都逃不过pol。ice的眼睛,我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pol。ice就放我走了,反而开始进一步的盘问网吧老板。
因为这一耽搁,六子早上就得一个人面对着那个半老徐娘的会计,精神严重萎靡不振。他见我居然迟到了那麽久,就问我怎麽回事。我把网吧的事情告诉他,然後又说了那手机的怪事。他见我也没什麽大碍,就当故事听了,我发现这小子最近是越来越喜欢鬼故事了。
期间我打了个电话给白翌,告诉了他早上的事,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他告诉了我一个更加不得了的消息,在小区里又发生了凶杀案。一个男的被人用刀捅死了,行凶者已经被带回了公共安全专家局。
我捏了捏脑袋,从早上遇上那麽晦气的事情以来就觉得左边的太阳穴一直在跳。六子见我这样以为我感冒又严重了,就让我做完事情先回去。
虽然说早走,但也只是早了半小时而已,冬天的晚上来得非常早,才五点半就已经非常黑了,而且今天夜里冷得出奇,我哈了一口气,嘴里都可以冒出白烟。我们这里是靠经福佑路边上的一条小道,开了几个小商品摊子,还有就是几个买古董和收旧家具的,我走的时候很多人都开始收摊拉铁门了。那刺耳的铁门声,让我又想到昨天电话里那让人难受的声音,我连忙塞上了耳机,匆匆地往车站赶。
回到小区,发现根本没有人在小区里闲逛了,本来花园里这个时候会有三三两两的
老头老太太来晚锻炼,不过现在这里非常安静,估计大家都觉得一连死了两个人,都害怕晚上出来遇到什麽不测。我看了看街对面的那个网吧,已经拉上了铁门,显然以後也别再想开了。在他隔壁的服装店也受到了影响,总之商家早早地打烊关门。此时我却突然看到那个网吧老板还在店门口转悠,见我回来了就上来和我搭话。
我戒备地看着他,他也非常小心,谨慎地拉着我走到了街角的暗处才说话。我看了看四周,这里连一个路灯也没有,我为了掩饰慌张,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透过那微弱的光线,我发现这个家夥非常不安。他问道:“终于等到你了,哦,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昨天晚上为什麽会突然就回去了?”
我看着他的脸,说句老实话,他长得非常猥琐,所以现在眉头一皱感觉像极了抗日战争片里的汉奸。我搓了搓手,挪动了下位置,然後说:“我朋友喊我回去有急事……”
他听到我的回答,显然有些失望。他哦了一声,不过这个时候我倒是有提问的机会了。我问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据说後来又死人了?”
他嗯了几声,不耐烦地就准备离开。我心里一下子有些不甘,就脱口而出道:“嗯,其实我昨天听到了满奇怪的声音……”
他连忙回头看着我,问我听到了什麽。我打断他的话道:“先说说这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又死人了,你这网吧怎麽回事?”
他听到这句话无奈地干笑了几声,说:“哎……我就告诉你吧,反正这些话我也和pol。ice说过了。”
原来昨天我和白翌回去之後,就有新的客人来到我这台电脑,包了通宵。这个算是老客人了,经常来这里,而且这几天一来就是通宵。到了早上,这个老板就开始问他们要不要早饭,走到那死者的位置发现他一动也不动地头朝下趴在那里。老板以为他还在睡觉,就想干脆推推他,问他要不要订早点。一推那个家夥就直接倒了下去,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整张脸都发紫了。老板用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发现已经死了,身体都凉了,这才报警喊pol。ice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