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养师、医生和教练均面色凝重,“……”
医生立即给他服用药物,若30分钟后还未降至150以下,赛事主办方将禁止他参赛。
幸村这一年来的身体情况并不好,不是晚上失眠睡不着,就是每次比赛,血压都在临界值边缘。
各大赛事主办方都将他标记为了重点关注对象。若他的血压迟迟不降,男子职业网球协会将强制要求他停赛,并接受为期半年治疗。
然而当众人为他的身体与atp积分排名忧心时,他满脑子都是远在南极的医生。
他紧握住手机,在短信和邮件之间近乎空洞地来回切换。
已过34小时,可还没有她的回信。
她最长没有消息的一次还是今年4月,一架运输机南极失事。因受伤人员高达6人,而其中两名重伤需手术治疗。
整个救援行动持续了28个小时,但上次出动人员多,互相有照应。
可这次,却仅有三人,且地势危险,“有两处支援点,一处被困于浮岛,一处陷入了十公里外的冰川山峰。”
幸村精市久久不能冷静,只觉加速的心跳已扯疼心脏。
户外的烈日炽热,他却愈发全身发冷。
他这一年来的心境远没有和她聊天时表现得那般稳重。她每回外出,他仿佛也跟着在寂寂无垠的黑暗中遇险了一次。
但他绝不能向她表露脆弱与担心,若远在温暖世界的他反而成为她的压力,那又还有谁能与她的孤独共情。
可这样等待她生死消息,却又无能为力的折磨,他已经受够了。
他提起网球袋退出赛场,眼神是前所未有地冷静,“教练,我目前的情况无法参加比赛。”
……
纸张被雪润湿,又硬化成冰。
白无水将失效的纸小心封入医疗废弃密封袋后,继续撕下一张纸,以手术刀支撑身体挪动前进。
‘轰隆’一声巨响,她方才待过的冰台崩裂,摔入深渊听不见回响。
她并未回头,但冰层碎裂的震动似乎刺激到了她脆弱的内脏,她剧烈咳嗽着,喷溅出一口血。
她死死咬紧牙关,把血当温暖的水再次咽回去。但加速流失的体温与出血症状,已令她没有余力再拖动沉重的躯体。
可她还不能停下。
她艰难躲进冰缝拐角,敲击感受四周环境,确认回响清脆,位置暂且安全后,才从背包里翻出急救通讯设备,发送卫星定位信息。
但深处易受信号干扰,这并非万无一失。
她又拿出光芒微弱的信号灯,照在手术刀上,向上层冰壁反射。
待求救信号尽力执行到位,白无水才抽出药剂,排开针灸。
她卷起衣袖,凛冽的低温霎时饿红了眼,将她手臂上的温度席卷殆尽。
白无水深吸了一口气,黑暗中凭感觉果断下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