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她又被人扇了一巴掌。
全身的疼痛霎时凌迟每个细胞,白无水发不出声音,只微弱地呼……吸入了一口温热的氧气。
她悬着冰晶的长睫一颤,可睁开的眼眸却是一片黯淡混沌。
米诺欣喜释然地举着手电筒,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却没从那双眼里看到丝毫反应。
米诺心底蓦然一沉,他声音发涩,“针,需要取出来吗?”
听见熟悉冒着热气的声音,白无水扯了扯嘴,只觉脸上又疼又刺又辣的痛觉令人无比愉悦,“嗯……”
抽掉所有针灸针后,白无水依然没有恢复视觉。
但与焦急的米诺相比,怀里揣上温热包的白无水却很淡定,“没事,这是我故意弄瞎的。倘若药剂顺着神经逆充到大脑,我估计等不到你来找我。”
米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他心脏骤停。
亲眼看着她摔下裂缝,米诺还能维持冷静展开救援。
可见她竟在没有保障的逆境下,拿重伤的自己当危险药剂的试验品,他忍不住后怕地剧烈颤抖道,“白无水,你就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抿了一口融化的水,还有点小得意,“那我也是最厉害的神经病。”
米诺气得要命:“……”
他才不想和神经病说话!
但过了几分钟,他怕某个神经病休克,便又开口和她搭话,“那……药剂效果怎么样?”
“……”
米诺心中骤然响起警报,他正准备抬手掐她人中,又听她奄奄一息道,“保存体力……等人来……”
米诺把缝隙漏出来的风严严实实挡住,搓她冰冷的手生热,“再坚持一下,人马上就来了。”
八月21日。
麦克默多站迎来极夜后的第一缕阳光。
两人中断联系的第42小时,幸村精市收到她的来信——
“活着。爱你。”
幸村精市经极地生存培训考核,向wo递交了前往南极的申请资料。
9月中旬,他跟着一艘物资运输的破冰船,抵达了麦克默多站。
“我来见你。”
终章(上)
白无水并不知道幸村精市要来。
她还在失明。
而9月份的麦克默多站虽结束了极夜,但还处于冬天。她内脏出血严重,但冰面跑道尚未完全解冻,飞行风险高,所以先留在南极保守治疗。
可虽无法进行手术,但西尼亚岛的长辈知她会将带来的药材给其他患者用,便特意在米诺的行李中单独备了两人份的救命药。
白无水倚靠这些药,身体也慢慢有了起色。
只不过抗冻蛋白药剂的低温毒素被她暴力拦在视觉神经处,视力还需些时日才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