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来越听不懂她的话了。
“宫三宫远徴,善用药,小疯子……他是宫家最小的宫主,还没弱冠呢。”
“噢,他好看吗?”
“这,这个,应该是好看的吧……”
现在我怀疑缃叶是宫家失散的某个大人物,她似乎什么都知道。
“总之就是你别真进狼窝了。”她严肃地说。
“好,我知道了。可是就算没被选中,那我也回不来兰陵了啊……”
“……木木,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给你送信过去的。”
“嗯。”
“还有你从小跟你爸学了那么多拳脚,一定记得要保护自己。”
“嗯嗯,好。”
“还有千万不要跟新娘套近乎,不要跟姓宫的有任何接触!”
“知道啦知道啦……”
……
爹爹走了快一个月的镖,听说我被选作宫家新娘后快马加鞭,但也没能赶回来送我。
母亲是个多愁善感的,她看我被护送出了萧家门就再也忍不住掩面抽泣。
我那时候想,兰陵,大概是很难再回来了。
……
进宫门所在的山谷走的是水路,引路人将我带到一个还算气派的船坞,原来所有的新娘都穿戴着霞帔,聚集在这里,只等人来齐时上船入谷。
水上停了好几只花舫,上面各有一名黑甲侍卫。接引的嬷嬷一个个把新娘送到花舫上,期间却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说。
权贵世家都爱整这故弄玄虚的?
坐在我隔壁小舟上的是一名体态盈盈的柔弱女子,她发现我从盖头底下偷看她的时候冲我轻轻地笑了一笑。
河面有风差点吹起女子的盖头,惊鸿一瞥,舟上的人美艳不可方物。
不过,尽管这女子体态柔美,但我看出来她筋骨强韧,步态稳健,想来是个练家子,我记得嬷嬷叫她上官浅姑娘。
陆中女子好诗书,像我一样会和父兄学些拳脚的少之又少。
看来还真让缃叶猜到了,上官姑娘并不是普通人,此去恐怕并不简单。
河道四通八达,是典型的商路,时不时路过几条商旅的行船,本来聒噪的商船在看到花舫舟头肃穆的侍卫后瞬间哑然。
进入山谷内时,暮色已深,半个月牙斜了斜身子,却被浓浓的雾气挡住了。
虽然衣服穿了好几层,但下舟到宫家大门外时我也感到有些冷。
我是第一个被引下花舫的,周边鲜花和集市都开着铺门,一群群人聚在河边看着我们下船的新娘,却好像半点也看不出人们迎亲的喜悦。
走在我后面的是一位姓郑的姑娘,她好像心情也不太好,对身后的女子没什么好气。
“小心。”我提醒郑姑娘身后的那个新娘说,她差点被舫槛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