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我命危矣。
“说,你是谁?”
“萧,萧玉暮啊……”
他笑了。
“嗞——”一滴无色的毒液从刷头滴下,落在了我的锁骨上,划出一条细线。
我自小最怕皮肉之苦,刺痛锥心,我把脸皱成了一团。
“再问一遍,你是谁?来宫家做什么的?”
“我是……我叫,萧玉暮,家在兰陵城,胥丰镇……爹爹做镖局生意……我是这儿的新娘,过来抓药,治风寒的药……”
“你这风寒未免来得太巧了吧,萧玉暮?”
“今夜无锋刺客刚被抓获,你就急不可耐了?还是说——”
宫远徴把脸朝我凑近,迎面扑来一阵熟悉的药香,我脑子一瞬间竟然放了空。
“还是说,你尤其爱特立独行,别的新娘好好待在女客院落,你却深夜来找医馆,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迷路才闯入徴宫。”
他故作思考状,在我面前踱步,不远处的郑南衣看他的眼神毫无生气。
“啊——你不会是来找宫唤羽的吧!”
他惊喜似的笑了,眼里却满是轻蔑。
“宫远徴,莫折辱我。”
“哦?”他挑眉。
“我怎么敢骗你……”骗谁也不敢骗你啊祖宗。
“你敢,能闯进我的毒烟里给新娘们点穴避毒,谁能比你敢,嗯?”
“我是事出有因……她们出事,你也不会好过,况且,您不懂女子孤身在外的难处,我不过是想寻些闺友好作伴……”
宫远徴表情变了变,他又问:
“那你日暮时分为何会晕倒在宫河边?谁袭击你了?是郑南衣?”
我记得晕倒前,我是在和云为衫姑娘拉扯,我以为她也和我一样路感极差,想照看她来着。
现在想来,我同她周旋时,她的身法灵活,想必也是懂如何一招致人昏厥的手段的。
但我没想把她供出来,云为衫既然想脱离人群,一定是有她的事要做。
恐怕云为衫没那么简单。
楚楚可怜,但筋骨柔韧的上官浅,也应如是。
“我记不得遇到了什么人,当时众人只顾着跟羽公子逃出水牢,没曾想我竟然落单了。”
“你最好再想想。”宫远徴又扬起他手中的白瓷瓶。
“我真没骗你……”我带上哭腔,“我从小不扯谎,哥哥不让我骗人的……”
宫远徴在听到“哥哥”两个字的时候一愣,沉默端详了我一会儿。
刚才和新娘们寒暄时我就打听到了,徴公子和角宫宫主宫尚角兄弟情深,关系好得很。
我就知道搬出哥哥这一招是行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