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更不好了。
药汤咕噜咕噜响,壶嘴里时不时喷出一点浓密的白烟。
宫远徴坐在前窗整整熬了一个时辰的药,这中间我拿了一本缃叶昨晚压在枕头底下的话本子来看,她这一天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呐,把这个喝了。”
我接过了宫远徴递来的碗,一鼓作气喝完了里面黑黢黢的汤药,他见碗里空空如也,才从怀里掏出两颗沾上糖霜的黄梅干。
“好酸呐。”
他看我把脸皱成一团,忍笑说:“怕苦还怕酸,娇气。”
我白他一眼。
“你知道今天哥哥给我说了什么吗?”宫远徴语气神秘。
“什么?”
“他说宫子羽今天进了后山……”
“进了什么?”
“他进了后山,要通过三域试炼。”
“哇,好厉害呢。”
“你……”宫远徴被我的不在意气得不行,最后干脆坐在我榻上,跟我讲起了道理。
“你知不知道,后山之事都是宫门的绝密?”
“是吗,那你还告诉我羽公子去了后山?”
“那是因为我信你,所以希望你也可以信我。”
我明白了,他在点我。
“宫远徴,我的秘密以后会全部告诉你的。”
“现在不行?”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失落地耷拉下脑袋,我见不得他软下来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与你一开始见面时就说过了,我不会说假话。”
“是是是,你不会说假话,只会打太极含糊其辞。”
“天爷呀,徴公子你怎么这么懂我?”
宫远徴轻嗤一声,从榻上坐了起来,将自己的袍衫整理妥当后,语气威胁说:“你最好不会骗我,不然我……”
“我知道我知道,不然徴大爷就要把我拉进蛇坑里做药引子啦。”我夸张地说。
“你——”他蹙眉,“你知道就好。”
冬时尚早,他颀长的玄色身影消失在了门外的冷风之中。
宫远徴,能保证不骗你,已经是我唯一尽力做到的事了。
半月之毒,荧雪之耗
雾月苍寒,稀星暗淡。
天愈发冷了,我披上新做的大氅,戴上了兜帽才敢出门。
宫远徴今日晚出徴宫办事,言语中透露角公子与他同路。
我问缃叶他们此去所为何事,她说她也记不清了,大概是在宫子羽的身世上使坏吧。
他们兄弟二人怀疑宫子羽生父并非老执刃。正好,半月之蝇的药效也快发作了,我好趁此机会寻上官浅。
有了宫远徴选定新娘的身份,加之我与金复曾有些交集,进角宫还算比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