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但他的力气显然已经所剩无几。
“回……”
我定了定心,转头对宫尚角说:
“角公子,让我留下来吧。”
他看着宫远徴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有事吩咐金复,或者差人来上官姑娘房里找我。”
“好。”
他最后深深看了榻上的宫远徴一眼,然后便强行拉着上官姑娘走了。
……
夜里阑珊,楼贯冬风,雪中带着腥红。
房内门窗紧闭,透不进一丝冷气。
“宫远徴……”
我站在床边,看着还在昏睡的宫远徴,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疼痛而微颤,半裸的上身缠满了绷带,但绷带还没换多久,伤口处便又洇出血渍。
“换根人参吧。”
大夫于是才从药箱里拿出一根山参,将宫远徴嘴里被咬断的那根换了下来。
大概过了快两个时辰,他身上的血才勉强止住了。
下人都大松一口气,纷纷退出房间,在门外守着。
老大夫抹了把汗,颤巍巍地说:
“姑娘大可放心,老夫应姑娘和角公子的吩咐,已经用了上好的药材,徴公子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只是……”
我听他话里有转折,忙追问:“还请老先生有话直说。”
他又抹了把汗:“倒也没什么,只是药效凶猛,虽然见效快,但也有旁的作用……”
“什么作用?伤及他性命吗?对他日后行医制药可有影响?”
“不伤及徴公子本身,萧姑娘宽心……”
我于是放了心。
“只要不会伤着他,您尽管用药便是。”
那老大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榻上的宫远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又拿手帕抹了把汗,才告退了。
房间里最后只剩下我和小毒物二人。
:寒雪重,云雨梦
约莫过了没半个时辰,宫远徴醒了过来,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我瞌睡一下就醒了。
“你醒了?我叫金大夫进来看看。”
他拽着我的手,没让我出去。
“怎么了?”
他没应我,眼神像是蒙了层迷离的雾气,眼角些微上挑。
我以为他是饿了,或者因失血太多而感到干渴,便拿来了温水和几块桃酥,放到安在床榻的案子上。
小毒物应该是真渴了,热水续了一杯又一杯,他好像还嫌不够,桃酥却一点没动。
“茶壶里的水没了,我出去续续。”我安抚他说,试图挣开一直被他紧紧扣住的手腕,但他丝毫没有想放开我的意思。
突然,他用力一拽,毫无防备之下,我顺着他的动作被抵到了榻间的木案上,还没等反应过来,他竟又从身侧抽出那把随身的刀,抵在我脖子上。
只见他赤裸着上身,头发散开,双眼紧闭,刀刃虚虚抵着我的脖子,那模样活像八百年没食人精魂的厉鬼,然而他声音却发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