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呢?”
“因为阿暮的快乐,要长长久久啊。”
……
所以人心,它会因为温柔而变得贪婪。从前把自由作为最美妙的愿望,现在有了留恋,有了期待,便觉得,离开有什么好的?会比此刻的暖香,浓烈的爱意更加诱人吗?
然后,人们抱着这样的期待,选择留下来,结果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欲念慢慢滋长,同时满心欢喜。
是不是心中不安太久,于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温柔都变得珍稀、虚无了呢?
但至少,此刻,有人是甘之如饴的。
:立锥之地
寒冬腊月,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肃杀。
宫门巍峨耸立,冷峻庄严,它有时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旧尘山谷的繁华与喧嚣。寒风凛冽,吹过高墙,带来阵阵刺骨的冷意,后山在深碧色的雨雾中若隐若现。
自云姑娘暴露那日起,前山和后山支起了前所未有的防卫措施。月公子因为宫远徴的指控证据力度不足,只是被软禁在后山月宫。云姑娘则受长老们的支持,被角公子强行下狱,他的理由是:
之前上官浅被怀疑为无锋刺客,也是由他亲自审问,宫子羽作为执刃,不能徇私舞弊。
宫子羽于是才没法反抗。
这几日,小毒物伤势渐好,要说那金乙实在是下了死手,雪重子拿出一株上好的天山雪莲,他身体才恢复得快些。
可惜小毒物自受伤以后就几乎不怎么管那些正事,叫我想套出点关于云姑娘的消息都无处可套。
早晨,洗漱过后,我坐在窗前,问起了这事。
“其实根本用不着猜,云为衫、上官浅、雾姬夫人,都是无锋,我和哥哥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确定就是她们——”
“徴宫归类的药材一般都有记录,而上官浅和云为衫几乎每隔一个月就会到医馆取药,而且那草药不是大寒就是大热,哥哥当初经历三域试炼以后也有此症状,当初郑南衣隐约透露过,这就是他们无锋用来控制棋子的‘半月之蝇’。”宫远徴说得头头是道。
“几十年前,雾姬夫人刚来宫门时,无锋尚未使用这种毒药御下,所以我翻来覆去看那医药行簿才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吃惊于他和角公子私下里已经查到了这么多消息。
“你说,角公子知道上官姑娘是无锋?”
“当然。”他得意道。
我没说话了,由着他在我头发上摆弄。他能下床活动以后,就一直吵着说也要为我束发。
吃过早饭约莫不到半个时辰,角公子的侍卫金复差人来报,说是请我和宫远徴去角宫正厅一趟,有要事相商。
我们二人抵达大厅时,宫子羽和紫商小姐竟然也在。角公子以及上官姑娘二人已经就坐,大厅正中间站着身形憔悴却依旧举止端庄的云为衫。
这架势看着像是当众审问云姑娘来的,但奇怪的是,这种大场面竟然没一个长老在场,地点也选在角宫而不是长老议事厅。
雾姬夫人姗姗来迟,我直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