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看出来了,角公子不可能没察觉到。”
宫远徴点点头,不过他似乎不怎么想多说这事,只道:“哥哥应该自有他的打算吧”
我也点点头。
后来的事其实都很好预料到了,云姑娘被“软禁”在羽宫,雾姬夫人却没怎么受影响,更别说从始至终没被牵扯进来的上官姑娘。
一切都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一场不能明说的交易。
不过挺合我意的,而且看起来,也正合大家的意。
这几天,紫商小姐在羽宫照看云姑娘,宫子羽在后山试炼,到今天方才度过最后一关。
长老院认为云姑娘既然已经承认自己的无锋身份,便不再能够成为执刃的新娘,商讨决定在他的继承大典上重新选婚,羽公子同意了。
“我看宫子羽不是疯魔了就是在下套,”宫远徴如此评价,“他对那云为衫简直可以用之死靡它来形容了,他和他爹都是大情种,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重新选婚。”
“很难听出来你是在说羽公子的不好还是在夸他痴情。”
他放下手里刨土的小铲子,脱下手套坐我身边,很直截了当地表示:
“我看宫子羽不顺眼,所以他身上哪哪儿都不顺眼。”
“他如今过了三域试炼,过不了多久就会正式成为执刃,那你和他见面的机会可就多啦,以后啊天天看不顺眼……”
他笑着往我嘴里塞了一块糖酥,然后撑着下巴推来一杯水。
小毒物,恶劣如常,本性不改,往后的日子都要守着这小疯子过了呢。
“你笑什么?”他饶有兴趣问。
“我不笑,还能哭不成?”
他被这句噎不出话来,最后气笑了,抬手在我眉心戳了一下。
我问他:“自从你受了伤,便不常跑去角宫办事了,羽公子打的什么算盘,你问一问角公子不就知道了?”
“我哥跟我说过,宫子羽和云为衫做的什么,上官浅做的什么,他通通知情,只不过为了宫门和一点私心,他不得不放弃遵守一些规矩。只这一句话,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了我应该守好宫门,守好你。”
“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嗯……及时行乐!”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话意思不就是做一个偏安一隅的懒怠人咯?”
“当然不是,人在不同的年岁会有不同的喜好,你得学会自己找乐子。等以后宫门太平了,我就带你出去找乐子。至于徴宫,你怕疼,不愿有孩子就不要了,我到别处找一个资质好的培养成未来的徴宫宫主也是一样的……”
“等等,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我只觉得耳根一热,被他一句话联想出许多事来。
“远吗?”他疑惑,“你觉得远,那就以后再说吧。”
然后他兴致勃勃地接着说:“然后,我们双双策马,走遍五湖四海,顺便寻一寻你那不知音讯的哥哥。朝观晨曦,暮听晚钟,青衫白裳,执手相望……”
我专心致志地听他唠叨,也学他撑起下巴。从游山玩水,到垂垂老矣,他所描述的未来,许多我想都未曾想过,可经他的口说出来,又觉得那一定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他说:“宫门待久了,应该也会烦的,对吧?”
我说,不一定,有时候是刚开始烦,但后面就不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