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徴,他是花宫的花公子,不是什么侍卫,来找我是想问问我的丫头缃叶的事,他们两情相悦……总之,他可死不得。”
小毒物眉毛一挑,兴致低落下来:
“他们两情相悦,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刚刚看见他拽着你要走,那情景活像……”
他没说下去,可能是我的脸冷得太明显了。再听他多说一句,事情就要变得复杂了。
“这次算我们做了错事,你先把解药给他吊命,之后你想怎么审问就怎么审问,我绝无隐瞒。”
“‘我们’?”
黑夜里,他周身散发出冷气,语气听不出是高兴还是气愤,有意无意地捻着我的手:
“你不会骗我,我一直都知道的……”然后他凑到我耳边,伸手指着虚弱的小黑:“你看他拽你的那条手臂,只伤了那么一点点,我本来是想砍掉他半个脑袋的,不过你不喜欢血腥……”
“好了,再不给解药,花公子命就没了,我看你还不如直接砍了他的脑袋,免他受你的毒药之苦呢。”
“我也不介意再……”
“我介意我介意!……”
一旁的花公子忙打断了我们俩的话,他用带着两分怨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徴公子大发慈悲,信了他这一回吧。”我拍了拍他的手背。
宫远徴这才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朝花公子扔过去。
“每日一粒,分三日吃完,不想因内力喷张而死就照我说的做,不要贪嘴。”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拉我就走。
“鬼才会贪嘴啊……”小黑小声嘟囔。
临走时,我朝他无声说了句“宽心”,但天色已黑,也不知他看到没有。
夜里露重。
回徴宫的路上,巡逻的侍卫向我们二人问过好,然后继续心无旁骛地守卫夜宫门。
小毒物拉着我走得飞快,像是心里还憋着股气。
“徴公子,心情不好也不要拿旁人撒气啊,这样的走法,我会踩到自己袍子的。”
他停了下来,无言看着我,然后二话不说把我拦腰抱起,径直朝我房里走去。
我以为他现在心里不顺气,多少迁怒于我,但其实他动作还算温柔小心,放我到床榻上的动作也是轻缓的。
“等一下,鞋子还没脱呢。”
他没搭理我,把我放在床边坐稳了,然后弯下身子,伸手去褪我的鞋袜。
从小到大,他不是第一个为我褪鞋袜的人。
一只手握着脚踝,另一只手试探一般慢慢摘掉我的鞋——他的动作是生疏的。
等我双脚只剩下白花花的袜子,他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在看到我瞪着好奇的眼睛端详着他,脸上毫无羞怯之色时,他也不带顾忌地坐在床边,把我的袜子扯了下来,然后拉被子把我的腿给盖上了。
他就这么看着我。
我也这么看着他。
“……不想说点什么吗?”他有些恼,双手抱臂。
我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清清嗓说:“花公子也算个好人,怕缃叶手无缚鸡之力会栽无锋手里,所以请我帮他劝劝缃叶离开宫门。我真的一句话都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