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他笑着,笑意灿烂,模样一瞬之间与一年前那个恣意霸道的少年重合。
“到你了。”他说。
我好整以暇,心中虔诚,远处香烟不知从何而来,围绕着神像前的我和宫远徴。
“花神娘娘,玉暮最后一愿,是希望宫远徴……”
我下意识侧眼看他,太阳几乎垂没了山头,暮色四合,应当是起风了,拨得他身上的铃铛轻响。
身前人安静地盯着我看,似乎噙着笑,眼中映着花灯红烛的微光,神色微动。
我定了定心,看着他柔色的眼睛说:
“惟愿宫远徴一生,顺遂无虞,一切从心。”
“他的快乐,要长长久久。”
……
“滋——砰——”
天花绽开,夜色璀璨。河面粼波盏盏,男男女女驻足观望,夜如白昼,浮都通明。
久之,烟火色终,长夜渐平,众人携手愈去,河岸最后只剩下垂钓老翁怀唱孤曲。
雾胧行舟,轻纱小衣烛影层层;明月夜,水畔云楼熏风簌簌。
舫内人影绰绰,烛光轻跃。
“阿暮……”
“嗯……”
“说你爱我。”
“唔,我……”
帘后阵阵吻声,男子俯在耳畔磋磨呢喃:
“我爱你……我爱你……”
周月满,人事晚,烛影相欢。
……
正文完。
番外朝看花开满树红(一)
她又看到了那片树林。
明明日头正当好,半小时前才吃过饴糖,可是飞箭不知从哪个方向窜来,她只知道狂奔,只知道,同行的女子一个个倒在她身侧,一刻后又被她抛诸身后。
“小贱人,让我进去!”
“蛮夷之人……”
“去死吧。”
时移世易,可是五年了,原来她还在逃生么?
……
陆中皇城,富贵之地。城阙高大胜似南疆的群山,司徒红站在城门口,抬头看不见城楼的顶端。
手脖上的镣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手铐因为身子发抖而发出锒铛的闷响。
她往日的手是很稳的,她从前不会回想这么多往事,她觉得自己是怕了。
从南疆来的这一路上,陷山穷水,尽疑无路,司徒红本是同伴之中最大胆的,她咬掉了负责押送俘虏的押官半只耳朵。
可司徒红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因为从小到大,她吃草药、养蛊虫,被大巫灌了一身的蛊水,如今的血液已同蛊物相差无几了。
南疆人尊她,畏她,从她出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