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一天,可能永远不会到来。他不会脱下军服,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而是他注定活不到能脱下军服的那一天。
翌日,整个交易所呈现一片虚假的平静:申兰溪已被调离财务部,去向不明,也无人敢询问;
魏顾问重新回到财务部对面的独立办公室,时不时喊人进去安排工作。
日方的调查组依然上蹿下跳,在财务部的仓库里翻箱倒柜,对账本的每一页指点江山。
这帮超雄老头连中文都不会说,却混在一堆中国人里面充大瓣蒜,让大家彼此都很难受。
最难受的人应该是小野,他被“召之即来,呼之即去”,侵占了大量工作时间。
财务部风声鹤唳,怨声载道:
底层社畜只能被动挨打,哀鸿遍野;中层打手忙成狗,鸡毛当令箭,跑断了腿;
上层买办则游刃有余,长袖善舞,把“捣糨糊”和装傻充愣贯彻到底;
顶层大佬诸如松岛,则是避而不见,能躲则躲。
整个交易所都癫了起来,空气之中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火药气息,似乎随时都能燃起来。
林瑶在财务部埋头做账。
申兰溪这里积压了大量文件,都是她以前做熟的,别人插不上手,所以代主管没批准她的假条。
“瑶瑶,你坚持一周,三天也行,牙医缓几天吧。
我晓得拔智齿这个业务,两边各两颗,得分两次拔。如果拔完了血流不止,麻药过敏啥的,万一发个烧啥的,里外里一周就过去了。
你下周再拔牙呗,帮帮忙嘛。”
林瑶只得应了。
其实魏顾问的意思很明确,让她立即跑路,她之所以舍不得走,就是觉得似乎没严重到那一步。
她进信孚不容易,按章先生的要求潜伏到这个岗位,也费了不少心计,不知道多干了多少脏活儿。
如果就执行了这么一次任务就放弃,蛮可惜的。
魏顾问太牛逼了,指挥自己做事,居然能一句话不说,人也不露面,完全远程操控,一切ok!
谁能把自己和他联系起来呢?让她跑是不是有点过虑呢?
军需供应链开始运转,一切正常,军费和物资两讫。
除了松岛和那些财阀的钱,成了空中楼阁,不知道在哪儿落地呢。
松岛似乎并不着急,依然心平气和地操持日常事务。
魏若来和早川则知道,他忌惮调查组,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把他们送走,再对内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