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竹帘落下,室内的矿灯都灭了好几盏。
来探病的人离开,游扶泠伸手要去打开倦元嘉送来的东西。
丁衔笛摁住她的手,“还是别看了。”
游扶泠:“为什么?”
她的手还残留着方才丁衔笛不断摸索的触感,游扶泠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抚摸。
她在这方面毫无经验,只觉得悸动,心动,心跳,和气息异常。
丁衔笛:“她能送什么,不就是那点东西?”
“别管了,你给我看看伤口。”
她身上被季町捅出来的伤已经养好了,反而是天雷劈得特别严重。
四下无人,丁衔笛衣衫半褪,“是不是很丑啊?”
游扶泠把她的领口往上提,“成何体统。”
丁衔笛握住她的手,“这是认同的意思么?阿扇果然嫌我不如从前貌美,身体都是伤疤也不好看。”
她眼里爱意半分没有,问也揶揄。
游扶泠心知这人是难温的酒,并不失落,“是又如何?”
丁衔笛似乎笃定游扶泠会把小榻移过来,往后虚空一倒。
待靠上柔软的垫子后笑了一声,把人扯了下来,“那也没办法了,即便在下貌若无盐,你也要和我永不分离。”
她誓言轻许,眼神凉薄,游扶泠心知肚明,却又势在必得。
这是她们最有意思的一场比赛。
天赋无用,家世无用,只看彼此,更不存在动心者输,薄情者死的结局。
只有……看谁先爱,或者痛失所爱。
游扶泠望着她,长睫蹁跹似落水蝶翅:“那要是回去了呢,也永不分离?”
丁衔笛叹了口气,握住法修纤弱得像是随手就能折断的手腕。
亲吻都像点燃引线的那簇火,但那火是冷的,“阿扇姑娘,我信奉一个真理。”
游扶泠没有抽回手,冷眼看自己的灵力因为接触游走,她垂眸问“什么真理?”
丁衔笛:“没有感情的结合,才可以永不分离。”
游扶泠冷眼看着她落在自己手腕的亲吻,一把拽着丁衔笛的领子把人扯到眼前,“你嘲笑我父母的感情?”
丁衔笛也不恼,眨了眨眼,“我说得太委婉了?”
她知道游扶泠的痛处,也清楚她们彼此成长环境的相同和不同。
游扶泠的父母至少表面恩爱数年,不像丁衔笛打小就明白世界上的感情不如利益来得高效。
丁获告诉她可以体验,丁衔笛选择优化后一步到位。t
“阿扇,你杀死的哥哥不是你父母感情虚伪的证明吗?”
她似乎不会动怒,说再凉薄的话也面带微笑,游扶泠见过这张笑脸无数次,头一次如此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