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插在裴宁端发间,感到裴宁端在游走。
温度贴到池艾的耳根,压着那儿的小痣研磨,池艾抖得连肩都跟着发颤,无意识地,嘴里的名字断断续续地揉碎开,字眼儿听不清。
裴宁端却知道池艾在喊什么,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和那晚一样,明明被药物折磨得连对面是谁都分不清了,但口中还是裴宁端裴宁端地喊,把她当成救命稻草,不愿放手、紧紧攀着。
如果得不到回应,她就会别过头无声地去哭,眼泪好似大雨,让全世界都变得潮湿。
“池艾。”
池艾迷蒙地睁开眼,眼里尽是雾气,气音模糊:“嗯?”
裴宁端停下来,仰着脸庞,乌发从她耳侧坠落,瀑水一样,全都流进了池艾心里:“难受吗?”
“什么?”
裴宁端碰了下她的心口位置,睡袍已经散了,碰在池艾的皮肤上,她感受到温热胸膛下鲜活的心跳,“这儿,难受吗?”
池艾反应了两秒,两秒过后,她明白过来,低头喉间动了动,却说不出任何话。
伶牙俐齿的她在这一刻变成了哑巴,再多的话都显得苍白。
短短一瞬间,池艾心头淋过无数场暴雨,她觉得自己喜欢裴宁端喜欢得快要死掉了。
许久过去,池艾摇头,“不难受。”
同时手上一动。
……
房间里全是呼吸声。
她们先没用上盒子里的东西。
池艾喝了酒,体力稍逊,很快就没了力气,仰起头,只会发抖。
“很累?”裴宁端停下来,抱着她,手心摸到的全是汗。
池艾胡乱地点头。
她点了头,嘴里却在含含糊糊地说不累,裴宁端眼神深暗,仿佛饥渴症发作了一样,将她抱得更紧。
大概那个晚上她也是这么对待池艾的,从上到下,一寸都不肯放过。
一样的,池艾又被留下了印迹,但这些印记不再如黑鲸的那个夜晚那般难以启齿,而是眷恋的证明。
等她力气恢复了点,裴宁端问还继续吗,池艾抵在她臂弯,忽然笑得发抖。
房内黏稠的气氛因为她突如其来的笑而被冲淡了几分,裴宁端有些无奈,将她扶稳:“笑什么?”
池艾忍俊不禁:“我觉得我们不像在亲热,像在长跑,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跑不动就先靠一会儿……”
都说情到浓时一切都水到渠成,她从没想过,原来这事儿居然是件这么耗体力的活,“我们这么折腾一晚上,等明天起床怕是连骨头架都要散了。”
裴宁端看了她一会儿,说:“等我半分钟。”
池艾渐渐收起笑,末了,她喉头滚了滚,撑在一旁的手轻轻抓住床单,指尖陷在布料里,“快点儿。”
盒子里的东西散了满床头。
灵魂被蒸腾而出,层层叠叠,被抛起复而下坠,叫人迷失。
池艾在情事上并不内敛,她会主动要深要浅,要重要轻,会说些哪怕是在床上也显得大胆的话。
与她相反,裴宁端克制得多。无论何时,遭遇何种撼动,裴宁端都还是那个冷静自持的裴宁端。
池艾突然停下来。
濒临在高处悬停,裴宁端眉心一抽,靠在床头掀开眼帘。
池艾压过来小声道着歉,愧疚地说:“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没有,”裴宁端声音哑得不像话,同时没忘记摸摸池艾的脸颊安抚她,“怎么了?”
“你好像忍得很辛苦,”池艾看向她紧锁的眉头,“是不是我太差,弄疼你了?”
“……”
池艾担忧地望着她。
裴宁端闭了闭眼。
“池艾。”
是警告的语气。
池艾不敢再故意闹她,但还是软声问:“你一定要忍着吗?”
“我没有忍着,”裴宁端身体还在随着呼吸起伏,“你想看见什么?”
池艾凑过来,不断亲吻她,“我想你告诉我,舒服还是难受,想要还是不想要,喜欢还是不喜欢。裴宁端……你好安静,我怕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回答回答我吧,嗯?”
在这时候的撒娇和胁迫没什么两样。
池艾还要亲,裴宁端偏了下,池艾眼睛一下子红起来,委屈得不行,看着像是要哭。
裴宁端静了静,终究拿她毫无办法,无可奈何地认了输:“只许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