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是我们的秘密,你记在心里就好,不要写给玄烛看。”她说着,揉了揉小狼的耳朵,“好不好啊?”
小狼似懂非懂地看着脚下的字,短暂茫然后,点了点头,又照着多写了几次。
离玉望着自己真正的名字被那只小小的爪子抠得满地都是,心底渐渐泛起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知道,四千年后的慕陶,并不会记得曾经在北冥发生过的一切。
北冥的风雪,总是可以轻易地掩埋一切。
无论是那满地的为什么,还是反复写下的一个名字,都会在一次小憩之后被风悄然吹走,留不下任何印记。
有人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答案,应也早就被这永夜之中,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风雪彻底吹散了吧?
或许正因如此,此时此刻的她,才有可能在这里短暂地做回自己。
其实她还挺喜欢这里的。
在这里,她就是一个受了伤的人。
哪怕她的出现毫无缘由,哪怕她身上有着怎么看都很不寻常的伤势,哪怕她明显有着很多不能言说的秘密——却从来没有人在意她的来处,也没有人会询问她的意图。
她不用担心什么身份贴合度,更不用背负任何的责任与期待。
小狼什么都不懂,一心只想黏她身旁。
微生玄烛似不在意这些,向来只看眼前之事。
至于青女,一个燃烛期的古神,上灵灯的守护者,藏匿在这人间最最荒凉的地方三千多年,想来也有着无法与人倾诉的秘密。
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不会轻易窥探她的心事。
所以,四千年前的北冥挺好的。
永夜再是苦寒,也始终有着一抹月光,冷冷清清,干干净净——就算各怀心事,也没有谁是孤身一人。
只是这样一段岁月,往后也只有一个人记着了。
离玉想到此处,不禁陷入一阵沉思。
也许有些事她还是猜错了。
因为下意识想要接续所谓的因果,她把慕陶这个名字早早地带给了北冥的这只小狼。
可她忽略了一件事,微生玄烛始终记得一切。
她原本以为,上灵灯被盗一事,是为了针对“离玉”这位上灵灯守护者。而慕陶身怀魔骨一事,只是在灵州意外暴露的。
如今回头再看,却又想起了更多的细节。
既然她把慕陶这个名字带回了四千年前的北冥,那么四千年后的微生玄烛便绝不可能对慕陶的出现毫无反应。
可是岁数对不上,模样对不上,体内的魔骨与封印更是让这只小狼的灵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纵使他确实怀疑过,应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慕陶就是当年的小狼。
可他或许从来没有停止过怀疑。
离玉差一点就忘了,第一次进入未亡城时,曾有那么一股力量将慕陶打晕,并将其扔进了引灵阵的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