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我爸妈去找他们算账了,我如果知道——”
佟垒停顿一下。
秦疏问:“如果知道,你会怎么样?”
“如果知道,我高低得掺上一脚。”
佟垒话中的意思好像很遗憾,秦疏却能看出,因为佟叔叔他们的出面,佟垒是高兴的。
有些缺憾,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弥补。
秦疏看着他闪光的眼,深藏功与名。
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眼前出现了大片的芦苇荡,铺在湖面上,绿茫茫一片,远远望去,有水鸟在湖面游弋。
起初,佟垒以为是天鹅,等到了近前,发现那竟然是一大群鸭子。
大鸭子带着小鸭子,排兵布阵似的,见到人来就是一顿嘎嘎嘎,却没有丝毫要逃走的意思。
佟垒长见识了,“看来这里和甘县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秦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穷山恶水,甘县那地方,别说一群鸭子,连根鸭毛都别想看见。
秦疏问东来:“这是谁家的鸭子,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这是问心观的鸭子,没有人会动。”东来提起问心观时,眼里带着尊敬。
“道观养鸭子?”
东来点头:“问心观的鸭子特别好吃。”
秦疏和佟垒对视一眼,这个问心观和他们以为的好像不大一样。
几人继续走,等走到道观的山门前,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佟垒看着道观的大门有些傻眼。他以为的道观,云雾缭绕,古朴庄重。实际的道观,大门陈旧,红漆剥落。
门匾上的“问心观”三个字虽苍劲有力,却也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斑驳。破损的台阶缝隙,几株顽强的小草正迎风飘摇。
秦疏看佟垒失望得跟缩水的小白菜似的,哄道:“来都来了,进去吃了鸭子再说。”
东来显然见多了类似的反应,解释道:“地方是破了点,不过承平道长是有真本事的。”
“带路吧。”佟垒很快调整好心态,换个角度想,这也算长见识了。天下道观千千万,谁又规定观宇一定要是那样,而不能是这样?
东来对这里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穿过前面的大殿,一路来到后厢。
还没见到人,就听一道浑厚的声音重复:“老婆我错了,老婆我错了……”
“那是我老婆,你跟着添什么乱啊,真是个傻鸟。”
佟垒和东来停住脚步,现在进去打扰,好像不太合适。
佟垒小声问东来:“这位道长结婚了啊。”
东来也跟着小声:“嗯,承平道长跟清风道长是一对。清风道长”
佟垒顿时脑补出一出道童和师尊二三事,他连忙压下乱七八糟的念头,好奇地询问:“不会还有一位明月道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