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乌希哈乖巧可人疼,婚事又有了章程,在府里呆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当然得抓紧时间多宠她、对她好。
这两年,逢年过节,乌希哈得到的红包赏赐比其他兄弟都多,遇上生辰,礼物更是能把她的小院塞满了。
宋氏私下跟她感慨,这是四爷他们在给乌希哈攒嫁妆呢。
这天一早,宋氏就到女儿屋里,跟她一起整理账本,将各院新送来的生辰礼清点造册,一边对乌希哈絮叨:
“……福晋送来的五套头面,赤金、点翠、还有素银,材质工艺都是上好的,款式我瞧着也华贵大气,经得住戴。”
“年妹妹送了一箱子古籍字画,额娘看不懂,但估摸着都是好东西。”
“钮祜禄妹妹和四阿哥又拿了一大笔银子,说是给你的‘分红’和‘添妆’,”宋氏顿了顿,“我推了一次,回头爷又拿过来了,说都是钮祜禄妹妹和四阿哥的心意,额娘后来才收下。”
“还有李妹妹和耿妹妹,她们张罗了不少被褥和四季衣裳,有几件是亲手做的。”
点完一遍,宋氏长叹一声,“福晋和其他妹妹们,待我们母女,实在是没话说了。”
她的娘家无权无钱,什么都给不了乌希哈。
当上侧福晋后,宋氏偶尔也会外出交际,认识了一些宗室府上的侧室。
受宠的不受宠的,有孩子的没孩子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
“要是你能嫁在京城,就更好了。”末了,宋氏忍不住低声道。
每次提到乌希哈的婚事,宋氏的情绪就会突然低落下来。
她当年见过成衮扎布,知道他对女儿有恩,对女儿用心,是个人品好、有才干的年轻人。
四爷和弘晖几个兄长,也没有拿乌希哈联姻换取政治利益的意思。
但她心里,还是不希望女儿远嫁到漠北那等苦寒之地。
见她这样,乌希哈也顾不得因为暴富高兴,忙抱住她的手臂,整个人赖在宋氏身上撒娇。
“额娘,离我嫁人还不知道有多久呢,您别想这些。而且布布说了,会先陪我一起在京城孝顺阿玛额娘,还有他的祖母。”
乌希哈估摸着,四爷至少会留她到十八、二十岁吧。
那时候,四爷九成九已经登基,除非策棱需要成衮扎布去接他在漠北的担子,他们肯定会先在京城呆上个八年十年的。
“这几年,你在我这和其他姐妹那儿,给他说了多少好话,真是女大不中留,”宋氏将乌希哈揽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像幼时那样拍着她的背,“只要你过得好,额娘这辈子就别无所求了。”
乌希哈脑袋在宋氏怀里蹭了蹭,“我当然会好好的,额娘也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
乌希哈的院子不够大,晚上的生辰小宴摆在乌拉那拉氏正院的花厅里。
冬日入夜早,酉时还没过,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
圆桌上,当中一个双层裱花的奶油蛋糕散发着甜甜的香气,馋得永玟在一边吮指头。
另一个馋猫则是肚子显怀的耶布淳格。
孕妇口味多变,最近她嗜甜。
这么多年,李氏做奶油蛋糕的手艺,从味道到造型,精益求精,还技术入股给弘历,在外头开了间糕饼铺子,生意红火得很。
享用美食,唱生日快乐歌,吹蜡烛、许愿,意味着乌希哈又长大了一岁。
乌希哈拿着竹刀,将蛋糕切成小块,亲自端着先送给长辈们,换来一声声殷切的关怀与祝福,还有一个个塞着银票的红包。
大头的礼,白天都送到乌希哈院中了,这都是额外的赚头。
弘晖弘昀夫妻亦然。
在这个时代的普遍认知中,他们已成家生子,就是能撑起家业的大人了,做派越来越像四爷和各自生母。
乌希哈一圈转下来,小金库又膨胀不少。
再接着,便轮到弘时和七个弟弟给乌希哈送生辰礼。
“祝姐姐芳龄永继!”弘历第一个跳出来,他送的是一箱码得整整齐齐的金元宝,一打开金光闪闪,晃得乌希哈眼睛疼。
毫无新意,却是抠抠栗沉甸甸的心意。
乌希哈笑眯眯地接过,“我就不跟栗子你客气了。”
大蛋让下人抬来一个半人高的红珊瑚盆景,乌希哈感觉有些眼熟,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德妃的心头好之一。
估摸着比弘历这箱金子都要值钱些,顶得上一百个八音盒。
乌希哈忙拒绝道:“这也太贵重了,玛嬷赏你的,转送他人不妥当。”
“收下吧,”另一边四爷摆摆手,“这不光是你六弟的心意,还是娘娘给你的。”
对大蛋这种从永和宫往雍亲王府搬东西的行为,四爷面上不鼓励也不反对,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暗爽感。
自家阿玛发了话,乌希哈这才点头,给了大蛋一个爱的亲亲,嘱咐道:“以后在宫中还是得收敛些才是。”
“知道啦!”大蛋应是,斜睨了不远处三胞胎一眼,嘴里发出得意的哼哼,“我才不像某些人,这宝贝他可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