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算盘被戳穿,乌希哈不好意思地揪着帕子,“也不全是啦,阿玛和额娘们常常行善、接济贫苦百姓,我也想多做点事。”
至于为什么只找女人、女孩,这算是乌希哈的一点小私心吧。
而且同为女性,或许更能引起玉录玳的共鸣。
“你说的对,”玉录玳点头,“如果日子无趣,那便自己想法子多做点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占着高位,坐拥权势富贵,却无病呻吟。”
她现在是郡主之尊,四爷如今在朝中呼声极高,说不准哪天就会登上那个位置,到时她身份还会再进一步。
她是四爷的长女,难道要这么颓丧自艾下去,令长辈与弟妹们失望痛心、甚至蒙羞吗?
这些日子所见所为,让玉录玳想了很多。
虽然没有一下就从之前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但她隐约找到了想走的路。
既然不甘于现状,那就去改变它。
她们走回到原处,见小丫她们仍然拿着粗糙的炭条,认真地完成乌希哈布置的作业,玉录玳突然道:“乌希哈,你说,我给她们办个女学怎么样?”
“哎?!”
“我看她们之中许多都有谋生良技,足以撑起一份买卖,”玉录玳慢慢道,“而这些孩子,既然收留了,不若好生教导,往后将她们收作手下也好,放出去自行谋生也好,都是一份功德。”
“办个女学,不教那些风花雪月、四书五经,就教些算账、刺绣、厨艺什么的,不止小丫她们这几个,还可以叫周边贫苦人家的女娃娃一起来。”
“我得空了,也可以来过过当先生的瘾……”
乌希哈听玉录玳说着种种计划,只会小鸡啄米地“嗯嗯嗯”点头。
不管是玉录玳能够重新振作、摆脱抑郁,还是她接下来想做的事,都太好、太好了。
她们正聊得投入,玉录玳的丫头突然跑来,大声道:“格格不好了,外头,外头额附叫那个蒙古人给打了!”
玉录玳、乌希哈:?!
“额附?星德?他怎么过来了?”
“蒙古人,不会说的是成衮扎布吧?”
姐妹两个对视一眼,匆忙带人跟着丫头向庄门口赶。
她们一路小跑,到的时候,没看见什么殴打场面。除了星德和成衮扎布,弘时也在。
“怎么了?额附怎会来此?”玉录玳先开口问,“可无碍?”
她见星德嘴角有一处淤青,衣服沾满灰尘,皱得不像样,像是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哎呀没事,别慌,都是误会、误会!”弘时对乌希哈和玉录玳摆手,又对星德皮笑肉不笑的,“对吧大姐夫?”
星德呐呐点头。
“是我不小心冒犯了额附。”成衮扎布对玉录玳抱拳,主动坦白自己的过错,“我先前不知额附是谁,接连几日见他在庄外徘徊,形迹可疑,今天还想潜入庄中,又不表明身份,我便误以为是歹人,才贸然动手。”
他不认得星德,但弘时定是认得的,之前却迟迟不出面,成衮扎布怀疑这家伙憋着坏水,故意看星德挨打呢。
乌希哈听了原委,帮小伙伴道歉说话:“大姐姐,成衮扎布他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危着想,不是故意对大姐夫动手的,你们能不能别怪罪他?”
玉录玳对她轻轻摇头,“怎会怪罪,成衮扎布这段日子一直陪着我们上下折腾,帮了不少忙,我还没对他道过谢呢。”
星德也道“没事”。
“那大姐姐你跟大姐夫说会话,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乌希哈一手一个扯着弘时和成衮扎布,小步跑开。
玉录玳看着他们三个的背影失笑。
回过头来,对上丈夫关心的眼神,玉录玳抿着嘴,问:“你怎会过来?可是家中有事要寻我回去?”
“家里都好,你想再呆一个月都行,”星德摇头,“我就是来看看你,听二阿哥说,这几天你心情好些了。”
即便抛去家世与前程,星德对玉录玳也有着男女之间的恋慕。
但他之前不知道,该如何叫她开怀。
星德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世子找我说过了,如果是因为子嗣,我不着急,也不会纳妾的。阿玛和额娘那我也说了,我还有两个弟弟,纳喇家的香火,你不必担心。”
“原来她还找了弘晖。”玉录玳轻声自语,又对星德笑,“你既然说了,那我便信了。”
……
在远处围观了一会儿,乌希哈突然道:“我想去看大白了。”
这种时候,她应该功成身退,在这儿当什么电灯泡。
弘时却不放心玉录玳,“不行,我得在这儿盯着。”
他还是觉得,玉录玳之前那样,都是纳喇家的错。
成衮扎布对乌希哈道:“我陪你去吧。”
“那你们去,”弘时头也不回,“记得过一个半时辰回来吃饭啊!”
两个庄子就在隔壁,乌希哈之前还让人在离得最近的院墙上开了个小门方便往来。
一刻钟后,乌希哈就骑在了大白的背上,在山上恣意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