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不是会找上门,而是已经去找过一次了。
不过徐奉说的有道,裴宥山收拾行李的动作慢下来:“那就等他们回去了,咱们再悄悄走吧。”
正巧芙蕖假装闹肚子,出去转了几圈,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赶回来,看到裴宥山正在收拾东西,呆了呆:“小山,徐奉,怎么你们要走了?”
一瞧见他,裴宥山忍不住抱怨:“都怪你,陈淮疆发现我了,不过我也该回家了。”
芙蕖心头涌上淡淡的愧疚:“对不起啊,小山。要不我陪你去找世子爷吧,然后我送你出去?”
裴宥山哼哼一声,表示同意了。又喝了会茶,琢磨着陈淮疆他们应当已经回府了,裴宥山才起身。芙蕖和徐奉走在前面,带他先去找陈月升辞别。
天色微暗,礼亲王府下人多,裴宥山还是挺有安全感的。他的包袱有些重,走的也慢。芙蕖说这个点陈月升应该在书房,他要先去通报一声。裴宥山惊讶道:“他读书到那么晚吗?”
他还以为陈月升很不爱学习呢。
芙蕖尴尬道:“我们世子……应该是在书房看些闲书吧,反正王爷是不太喜欢他看那些的。”
果然。裴宥山点点头,让芙蕖先过去了。他跟徐奉在外面等候,送膳食的下人们提着食盒,从他们身侧经过。裴宥山刚准备让开距离,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将他往石堆后拖。
谁!
裴宥山刚要大喊,那人捂着他的嘴,提示他不要说话。裴宥山被抵在石头上,看清面前的人,气恼道:“陈淮疆,你怎么还在?”
“我不在,你还要再躲着我吗?”陈淮疆说完,又紧紧抱住他。裴宥山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想逃开,陈淮疆却只是把头埋在他肩头:“伢伢,别动,让我抱一会吧。我太想你了。”
他又停止了挣扎。
陈淮疆抱够了,才微微松开手,轻声询问道:“伢伢,和我回去吧。”
裴宥山没说话。
“求你了,伢伢。”陈淮疆央求道,“之前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都会改的,你原谅我吧。”
他的眼神有些卑微,有些哀求,看向裴宥山的眼神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裴宥山看得心软,都有点想答应他了。陈淮疆的手往上摸,触碰到他的后腰,捏的他有些痛。
裴宥山瞬间清醒:“不行!”
陈淮疆怔然:“为何?”
定是伢伢还没有消气。陈淮疆又柔声道:“你和我回去,我任你处置,如何?只要你愿意回去,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很诚恳了。
裴宥山却冷笑:“我处置你干什么啊,我哪敢。你不是说什么,‘对你太好了,别的人家的下人哪敢顶嘴’吗?我不回去,我也不说话了。”
说完,他真的抿嘴,摆出一副不会再说话的架势。
之前不还说他不配吗,现在又说听他的了。肯定是为了骗他回去的,等他回去,陈淮疆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他才没那么傻。
裴宥山推推他,示意他放开。陈淮疆却急了,尤其是不远处,芙蕖已经从书房出来,要带裴宥山他们进去。而徐奉也早发现裴宥山不见了,连着喊了好几声。石碓距离书房不远,芙蕖他们定然很快就能找过来。
也会被陈月升听到……月升……
慌乱之下,陈淮疆口不择言:“伢伢,你说实话,你不愿意跟我回去,是不是因为你对月升有意?”
话说出口,陈淮疆心想,完了。
他又说错话了,全完了。
果然,听到他的话,裴宥山都要炸了:“你神经病吧!我跟礼亲王世子清清白白的,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龌龊吗?再说了,我和他从小关系就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到裴宥山说他龌龊,陈淮疆也开始生气了早在几年前,裴宥山刚开始发生转变时,陈淮疆就开始暗戳戳吃陈月升的醋。
现在裴宥山借住在礼亲王府,好像终于被他抓到发泄的机会了,陈淮疆道:“关系不好?在阳川时,你总和他待在一块你怎么不说?他请你吃饭,冒着雨,给你送兔子怎么不说?他送你禁步,你欣然收下了,怎么不说!”
裴宥山都被他问懵了,连他都快忘了在阳川时的事,陈淮疆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还记了这么久!还有那块禁步,他怎么知道的……
他就说,怎么陈淮疆突然选了那个时候恢复身份,难道是他偷偷看到了陈月升送他禁步?
怎么做什么都偷偷摸摸的!
“他是世子,我是平民,他非要我收下他的禁步,我还能让他滚吗?”裴宥山反驳,“这就算我对他有意?按你这么说,不应该是他对我有意吗?”
陈淮疆知道他不喜欢陈月升,刚才是他说错话了,但这句话让裴宥山说对了,陈月升就是对他有意!
不能再让他们相处下去了。
“跟我回去!”陈淮疆半拖半抱住他就要走。裴宥山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用力锤他:“我不回去!”
陈淮疆忍着他的捶打,丝毫不肯放手,还抱得更紧。突然,裴宥山的声音小了,开始抽噎起来。这回真把他吓到了,陈淮疆终于松开他,询问道:“怎么了?我勒疼你了?”
裴宥山瞪他一眼,转身让他看自己的后腰。白皙肌肤上,青紫咬痕还未消退,淤青扩散,看上去反而更加触目惊心。
“都是你咬的。”裴宥山摸着被按疼的伤口,更不愿和陈淮疆走了。
芙蕖和徐奉已经找了过来。不止他俩,陈月升也跟来了,此时看到靠在石头上,抱在一起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淮疆?你方才说要先回去看顾妹妹,我以为你早已经到穆王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