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细汗渐渐冒出,清依闭了闭眸子,像是在忍痛。
虽说双手有伤,却无甚大碍,肩头的伤。
这样想着,安霁云将手中的药放下,皱眉问她:“肩头可疼”
清依看他不语,眼睫微颤。
“嘶——”
安霁云上了手,即使极为小心了,衣裳难免还剐蹭到清依的伤口。
清依指尖用力,微微握紧了被褥,轻咬着唇。
衣衫半褪,香肩半露。
清水出芙蓉般的美人,肩上却有一咬痕,着无时无刻都提醒着安霁云那人的卑劣。
“公子……别看……”
清依楚楚可怜地瞧着安霁云,言语中带着恳求,“求您……”
她只觉那是耻辱,是烙印,是她的罪孽。
“清依,你没错。”
安霁云望着她,正色道。
“你应当知晓,你今日的伤痕,从不是禁锢你的枷锁,女子的贞烈不应该用它来衡量。”
“若是你都如此想,那该怎么办”
清依微滞,怔怔地望着他。
“公子都明白的道理,清依怎会不懂”
“我的清依那样聪慧,不应如此消沉。”
安霁云说的认真,是真心希望清依能明白,他不介意。
良久,清依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公子不介意么”
安霁云没直面回答,“清依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对么”
“嗯,清依是公子的……”
清依讷讷点头道。
她这般模样看得安霁云轻轻笑了起来,“即便是真的,公子也不怪你。”
那人只会更惨。
清依身子僵了一瞬,望着他,恍了神。
这样的世道,怎会有像安霁云这样的人
忽地,清依又是一阵酸涩。
“若真是如此,清依也无颜面对公子。”
世事难料,谁都不知会发生什么。
安霁云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只觉得悲哀,为这世道悲哀。
为何错在歹人,世人总是将错强加在女子头上,她们谁都想活,或者说她们还活着,却生不如死。
是自己都无法面对的疤痕,是旁人的冷眼旁观和唾弃谩骂,将自己杀死在这副皮肉之中。
“清依,若是你的心在我这儿,这样的事我岂会怪你。”
“旁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们只在意自己是否活的自在。”
“若是你真的没了,他们的罪恶谁人知”
倒不是他安霁云多么不重视礼节,不是女子的错,何故要强加。
若是连他都不站在她这边,又有谁真正的心疼她。
清依望了他多久,泪就流了多久,好像是控制不住般的流,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