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依,我从不说胡话。”安霁云目光灼灼,盯得清依耳朵发烫。
“时,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清依说着从凳子上起了身,拉着秋痕和红纹就往外走。
安霁云轻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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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人多,余氏没让安听晚出来会客,此时都是府中的人,便将人都放了出来。
“二嫂嫂——”安听晚刚来不久,被众人围着打趣,眼尖瞧见并肩来的两人,花蝴蝶似的扑了过来。
“慢着。”安霁云捉住了安听晚的头,让她不得靠近宋清依半步。
安听晚气急了,动弹不得,舞着两只胳膊喊叫,“二哥哥!你干什么?!”
“小心扑着你二嫂嫂。”安霁云没好气地解释道。
宋清依抿唇笑着瞧了一眼安霁云,心中像是流过一股暖流,热的很。
“可我从前不是也是如此么?”
安霁云一噎,松了手又道:“你二嫂嫂身子瘦弱,你个头愈发见长,她哪里禁得起你这一遭?”
“哦,好吧,晚儿知晓了。”安听晚聋拉着身子去牵宋清依的手,“二嫂嫂,我们走吧。”
宋清依眸子亮亮,浅浅一笑,“好。”
“清依来了。”余氏看着宋清依比早上好了不少的气色,点了点头。
“母亲。”
“到我身边来,清依。”舒瑾朝她挥了挥手。
“我要跟二嫂嫂坐。”安听晚死不放手。
安霁云一听,皱了眉头,瞧见清依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他攥了攥手妥了协。
众人说说笑笑,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上了宴。
二房来的人只有安誉和面色不太好的安成薏,安文禄并没有前来。
安成薏这段时日都见不着人影,也不见以往的娇纵跋扈,今日倒是一反常态地安静。
安誉责同往日一般,掺和了她和安霁云的事,却分好毫不被影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清依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眸子,坐在了安霁云身侧。
“老夫人到了。”
清依抬头,瞧见了许久未见的老夫人,鬓边有添了几缕白发,苍老了些许。
“母亲。”
“祖母”
老夫人难得有了笑脸,“都坐吧。”
“今日霁云生辰,这是祖母送你的生辰礼。”老夫人没了那几日的严肃冷峻,多了几分慈祥,面上带笑。
安誉掀起眼帘瞧了那盒子一眼,又收回了眸子,与他无关的事,他不会参与。
“多谢祖母。”
老夫人瞧了瞧两人地衣裳,笑了笑没说什么,继而道:“誉儿,二房的事,恐要你多费些心思了。”
“誉儿明白,劳祖母挂心。”安誉模样恭敬,点了点头应道。
老夫人点到为止,收回了眸子道:“开宴吧。”
不管在坐的各位心中想的什么,面上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就算是装也得给老夫人装像喽。
二房那些事算是给了镇国府一记重拳,也给了老夫人一记重拳,让她寒了心。
她心里明白,安霁云、余氏和舒瑾没少忙活,前前后后忙碌了有半个多月,都废了不少心思。她那儿媳余氏平日里是个会躲懒的,自从舒瑾进门没多久就放了权,从前是她帮衬着,如今她老了便是孙媳帮衬着。
老夫人一双慧眼在余氏和舒瑾脸上留连,最后看向了宋清依。
最先察觉到的,是安霁云。
安霁云知道,老夫人不是平常人家的长辈,她经历颇多,看东西也十分透彻。就像现在,安霁云也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会看向宋清依。
女子心思本就不好摸透,更何况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他更是不懂。
若说府中一向太平,老夫人看宋清依他会觉得那是慈爱疼惜,可偏偏是在一事接着一事之后的第一次出面。
“祖母怎么不多用些”安霁云心中思索片刻,出了声,“孙儿瞧着祖母瘦了些。”
老夫人闻言不由地笑了,嗔他一眼,知他护短,今日倒是表现在自己身上了,“当真是关心祖母,还是为了别的”
“祖母怎会这样想?”
老夫人原本也没想怎样,笑着说道:“罢了罢了,瞧见你们恩爱非常,老婆子我心中也是十分开怀的。”
“难不成你祖母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老夫人说着,爽朗地笑了几声。
清依自然是羞羞怯怯地坐在凳子上,安霁云则是大大方方地笑了出来,难得笑得如此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