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面上还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心里却在偷偷加好感度吗?
李珍挠挠脸颊,她就说她搞不懂这些男人在想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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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修竹今日没去蓬莱宫里,下了学后,他和谢观玉还是同乘一辆马车回府。
这个时辰上京正热闹,许多人家吃完晚膳拖家带口的出来闲逛,马车内却安静的连呼吸声都不闻,只有那枝腊梅尽职尽责地释放芳香。
谢观玉瞧了腊梅一会,笑道:“兄长今日怎么在衣服上戴花了?”
这话李珍上午也问过,谢修竹此刻的回答却有些冷淡:“早上看它开得好,就顺手别上了。”
“原来如此,”谢观玉道,“我还以为兄长这番作为是为了公主呢。”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一件寻常的事,谢修竹却身子微微一震,将那腊梅花枝摘了下来,随手一扔。
“这……又与公主有什么相干?”
谢观玉只是盯着他笑:“兄长难道不知道吗?兄长在遇上公主之后,似乎改变了许多。”
改变?
他改变什么了?
谢修竹仔细回想这一段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
无非就是去蓬莱宫里督促李珍背书,让下人新制了一批绿色冬衣,以及今日心血来潮戴上一枝腊梅而已。
这算是改变很多吗?谢修竹不觉得,每一件事他都有自己的理由。
李珍成了他的学生,她不好好用功,他也只能去蓬莱宫盯着她了。
冬衣只不过因为墨绿色穿得过多,想换点新鲜的颜色罢了,而且他近日不也换回来了吗?
至于那只花……“纫兰为佩”本是一件文人雅事,他戴戴又如何了呢?
这一切的一切怎么会跟李珍扯上关系?
谢修竹肃了神色看谢观玉:“观玉慎言,公主岂可轻易任人编排?”
“是,弟弟再也不敢了。”
谢观玉垂头请罪,谢修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话语诚恳,仿佛真的知错了,谢修竹也不再言语。
马车内再次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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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除夕并没有过得特别隆重,进入腊月下旬,太后又大病一场,后宫嫔妃们挨个去侍疾,皇帝也没什么心思大力操办除夕夜宴。
除了例行的傩戏和烟火之外,夜宴再没有别的东西。举行夜宴的承德殿内虽坐满了人,但这个除夕终究不如往年热闹。
新年里,李珍拜会完后宫各个主子,给自己亲娘上柱香,又去鹤安那儿祈过福后,她受到了谢皇后的传召。
谢皇后作为一国之母,每次操持的事多,给太后侍疾也得一马当先,李珍步入长信宫时,见到的她就是一脸憔悴的样子。
她脸上敷了厚厚的铅粉,但这仍掩盖不住她面上的疲累。
李珍一见便说:“好不容易得了空,母后怎的不好好歇息?”
谢皇后温和笑道:“每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左右我也习惯了,你这几日可还好?”
“儿臣一切都好。”
谢皇后轻轻点头,又道:“如今已是永平十六年,你也刚过及笄,那事……我已经命人开始操办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