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宴写着药方,嘴边带笑:“他体内比起前日少了一阶的灵力,而你眉间发红,神态慵懒且脚步虚浮,那一阶灵力去了哪里,需要我去寻个有道侣的来问问吗?”
江熄嗤笑:“他少了灵力是他的问题,我虚浮是我身体底子差,您老人家脑子里装着不干不净的东西,才会看谁都有染。”
“呵。”闻九宴抬起眼来,朝外喊道:“阿路。”
“师父唤我何事?”阿路跑进来。
“昨晚你是不是看见他俩……”闻九宴眉毛飞舞地问道。
“咳,行了。”江熄及时打断了话。
闻九宴笑得更嚣张了:“阿路你出去吧,嘴硬这病治不了。”
江熄抿着嘴,不做声,瞪了眼向还寒,都怪这家伙突然抱上来。
向还寒似有所感,便朝闻九宴解释道:“昨晚我醒来后忽然听到有人来,情急之下保护少宗主,没想到是您的弟子,并非是您想的那样。”
闻九宴有些意外:“真不是?那江少宗主急着遮掩什么?”
江熄攥紧的手松开不少,一派行得端坐得直的语气:“毕竟是让小孩子看到了不好的画面。”
“难不成是我多想了?”闻九宴狐疑。
“不然呢?您从哪里看我同他像道侣的?”
闻九宴看了看眼前郎才郎貌的两人,问江熄:“若不是道侣,你会亲自带他来?”
江熄环胸道:“他负伤是为了救我的命,我不该知恩图报?”
不知道为什么,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开始操心小辈的终身大事,连闻九宴这种凡心一直未动的人也不例外,江熄真的很无奈。
见闻九宴还要再猜,他及时说道:“我若真有了道侣,肯定会昭告天下,遮遮掩掩做什么?到时候肯定登门送来请帖,您就等着包个大份子钱吧,不会少了您的。”
“好,好。”闻九宴又抱歉地看向向还寒:“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平日没这么爱瞎想的。”
向还寒摇了摇头,行了半礼,只是叠在下面的左手心里有一排指印。
闻九宴赶紧岔开话题,问阿路:“那百鸣是不是能飞了?”
自江熄昏睡过去后,阿路就担起了照顾百鸣的责任,他十分喜欢这只骄傲的神鸟,几乎是一刻都不离开。
“能了师父,两位仙长是要走了吗,不多留几日?”阿路扁着嘴看向江熄,可怜巴巴。
闻九宴喝了口手边的茶:“在我这里呆这么久才下山的病人,出去是会砸招牌的。”
阿路叹气,转头走了,在院子里喊“珍珍”。
“真该让您看看我爹,他都快几月不醒了。”江熄的语气沉了下去,也比刚才恭敬了些。
闻九宴吹了下写好的药方:“楚师伯才是此中高人,我最多也就看些皮外伤。”
“我以为他只是走火入魔。”江熄小声说。
一开始或许是走火入魔,但三番两次,他爹的情况早就无法几句话说清楚。
这样想着,江熄便更想走了,这么长时间没去看他爹,心里难免有不安。
他接过药方来,从身上拿出一叠银票来,示意向还寒道告辞。
“你能再来找我,我还蛮意外的,毕竟你娘的病是我没能治好。”闻九宴起身,将银票交还。
江熄摇头道:“不是您的事,连贵宗宗主都摇头的事,本就没有回还余地。”
当年瞧过他娘病的医修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个,闻九宴作为药宗圣手,从未放弃过,这便能让江熄感念一辈子。
“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闻九宴回忆道。
当年的江熄恨众人救不了他娘,恨自己也救不了,说了许多过分的话。
“给您造成困扰了,是我年少不懂事。”
闻九宴看着江熄,叹道:“确实长大了。”
后来闻九宴问起魔气的事情,江熄说了在流火县的所见所闻,闻九宴十分震惊:“你们竟然能从魔兽嘴里死里逃生,倒是命大。”
“人多力量大。”江熄回道。
“不过这位小兄弟骨骼惊奇,在我见过的人中是少有的至火之体,按说不该刚刚筑基才对,但也别着急,假以时日定能有所突破。”闻九宴叹道。
向还寒再次行礼:“借长老吉言。”
江熄的灵脉受损较轻,又双修过,按说灵力应该会如期恢复,但御剑时还是有些吃力。
“真好,闻长老可不怎么夸人,他说你以后能突破便一定是真的。”
向还寒听到一句酸溜溜的话,御剑慢下来。
“向还寒,我说话是不是真的太难听?”江熄难得反省,他没想到闻九宴把他当年的话听进心里去。
“少宗主想听真话吗?”向还寒看了江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