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呢?”陆寻问道。
江熄回神:“在外面晒太阳,它不喜人多的地方。”
薛照也注意到向还寒出去了,偏生他就跟个没眼力见的,杵在这对师兄弟旁边,一会吃颗花生,一会喝口茶,也不没话找话,就听着。
“小二,给我加两间房。”江熄敲了敲桌子。
“天池派已闻讯而来,我们该启程回天渊派。”陆寻阻止道。
“怕什么,他们难不成还要杀人灭口啊,最多就是来辩解不知此事的。”江熄站起身来,把碎银子交给小二,“昨日他们住的地方也都打扫干净了,住的好明日继续。”
小二忙接过钱来,堆了满脸的高兴。
但江熄的路被一把剑挡住了。
陆寻的眼下有些青黑,看得出这两日应该没睡好:“你要散布消息,我姑且同意,无非是让背后之人露出马脚,但是逗留着此处做什么,没人愿意给你陪葬。”
江熄轻轻推了下剑鞘:“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况且在此事上,天池派未必是敌人,或许是盟友也说不准,应当见一见的。”
陆寻的眉头越来越深:“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豢养魔兽之人是谁,所以才有恃无恐?”
江熄摇头:“有所猜测但没有证据,天池派来的其实很是时候,毕竟是在人家地界上,不让他们插手管反而不合适,陆师兄说是不是?”
搬出“陆师兄”,那挡路的剑终于放了下来。
上楼后,江熄又看了眼门口,向还寒没跟上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我还以为你同江少宗主说话会温柔些,原来是一样的。”薛照吃完了最后一颗花生。
“你这样注定孤单一生,要不要我教你?”薛照拍了拍手,抖了抖衣裳。
“滚。”陆寻的剑砸到桌上。
“好嘞,多谢款待。”薛照朝门外走去,嘴里说道:“天渊派的人都白长嘴了。”
向还寒坐在珍珍栖息的树下,手里握着石子儿,往一旁的池中扔着,石头砸在池中漂浮的落叶之上,既没有多大的响声,也激不起什么涟漪来。
有人出来了,向还寒分神去看,是陆寻。
不是向还寒的错觉,陆寻似乎十分不待见他,无论是上次在碧天峰遇到的时候想要切磋,还是现如今远远看着自己,那神态里都带着杀意。
他手下一个没投准,石子落进水池里,砸出“咕嘟”一声。
珍珍被惊醒,醒来后看了眼向还寒,飞过去的时候在他肩上落下一坨鸟屎,然后径直朝江熄的房间飞去。
向还寒顶着一坨新鲜的神鸟屎低头行礼,再抬头时陆寻带着人便走了。
“百鸣怎么突然讨厌你了?”
薛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看着那衣袍上的玩意,似在一探究竟:“它要是化成原型拉这么一坨,你该被埋了。”
他越想越好笑,却只见向还寒毫无表情地抬手用了小洗涤术。
“你们在里面聊了什么?”
向还寒起身,人虽没清瘦,但瞧着有些憔悴。
“明明想知道,还跑到外面来,怎么,怕陆寻看出你们的关系来?”
薛照总能一针见血地说出些话来,向还寒却只懂得沉默。
见人要走,薛照追了上去:“唉唉唉,不听了?”
“没资格听。”向还寒越走越快。
“那我更没资格,我不过一个散修,你好歹还是天渊派的人,又没人管住你的手脚,又没人命令你离得远些,是你自己畏手畏脚罢了。”
薛照追在他身后,压低声音:“怎么,欺负我是散修所以对我什么话都敢说,见到陆寻就认怂了?”
“向还寒,你原来可不是这样。”
向还寒没理会。
他没有不一样。他在薛照面前不遮掩,那是因着薛照不认识自己,也因着那颗假药,可陆寻和天渊派的人不一样,他们清楚江熄是谁,也清楚自己是谁。
“门派小比的时候,我对上了陆寻,因为他欺辱少宗主,所以我刺了他一剑。原本此事应当任何人都想不到关联,可我现在跟在少宗主身边,他们就会编排出千丝万缕的关系,更何况……”
他们都知道自己应召过双修道侣。
他与江熄,应当是毫无瓜葛才说得通。
向还寒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臭了,但他还是不想离开,把江熄一个人扔在这里让他有些不安。
“更何况什么,你怎么说话说一半?”薛照等着下文,“你这么避讳同江少宗主扯上关系做什么,保全他的名声,让他日后再寻别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