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堂屋嗷嗷叫唤的黄豆吠声一顿,先是警觉地四周看看到底是谁在叫它,如此耳熟可怖的声音。
低矮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未果。
于是它继续放心大胆地叫唤。
“黄豆!说的不是你嘛!安静!”
东屋炕上的人这一声喊中的暴躁更甚,也终于让黄豆意识到了什么。
它示弱地呜咽两声,没了动静。
东屋炕上,一张棉被中间裹着两个交颈相拥而眠的人。
周檀喊了两回,其实意识也差不多清醒了。
他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怎么还是一片黑暗……
一片温热的黑暗……
他脸贴在上头,轻轻蹭了蹭那片温热,还挺有弹性的……弹性?
这时,一只骨骼感很重的大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是刚睡醒的低哑,“别蹭了,难受。”
周檀老脸一红,终于意识到了这片温热的弹性的黑暗的东西是什么了
“……”
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周檀从炕上爬起来后,王二也随之睁开了一双清明的眼,套上件衣服,下炕热饭。
所以当周檀在后院锉木头,刚锉到腹中空空开始打鸣时,王二就递上了一碗热粥和一个煎得油滋滋的肉饼子。
他摸摸鼻尖,还是擦干净手后起身,接过了早饭。
至于味道如何,不做饭的人没资格说三道四。
两人吃完,一边刨木头,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铺子如何开。
说到末了,周檀忽然若有所思来了一句,“……昨日我所见所闻都是平河这里多往来商队,那他们平时行路的干粮都是些什么?”
这个事王二也有发言权,他想了想,“荒郊野岭没有住店时,就是干硬馍馍掰碎,配着热汤。”
正想问周檀为何这般问,就听到他神情狡黠地来了句:“今天中午吃面吧!”
王二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见周檀说完那句话后就转身开始埋头刨狗窝,吭哧吭哧。
他失笑,起身出门。
他要去找黄泥和砖头,回来尽快给兔子搭个窝。
幸好这些兔子已经被好吃好喝养了一段时日,不至于急得四处乱啃木床墙皮,一夜过去还安安稳稳地待在屋子里,只是些兔子屎难清罢了。
上午两人都各忙各的,把家里的小动物们安顿好,狗窝做得比较快,方方正正一个木箱子,里头那面被周檀打磨得光滑,底下还铺了一层从家里带过来的小旧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