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孩子我再多盯段时间,等入夏后,咱们肯定能把自己解放了。”
天知道周檀有多么想念每日早上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
王二笑了。
“肯定能!”
事实也确实如王二推测的那般,张老爷虽愤然,但碍于杨氏族中有人前去恳求再三,再加上杨奇身上的童生功名,他一介商户就算心有不满,也只好打落了牙和着血往肚里吞,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原本他碍于杨奇还在镇上待着,不好直接出手治治那个吃里扒外的婊子。
没想到那个穷酸书生竟然拍拍屁股自己走了,这下好了,张老爷将一腔愤懑和怨恨都发泄在了那个毒妇和他那一家子贪财眼皮子浅的白眼狼。
“娘,这可怎么办,奇郎就这么走了,那个老家伙不会放过我的呜呜呜……”
屋里的黄泥炕上,一个身形瘦弱单薄的小哥儿哭哭啼啼地趴在了炕沿上。
两个兄弟媳妇就这么冷着一张脸坐在炕沿上,不吭声。
两个兄弟则和他们爹钱三一起蹲在院子里头,干巴巴地嚼草根。
钱三婶子稳当当地坐在炕里头,瞪着这个她从前最得意的小哥儿,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你干的好事!这下好了,那个穷酸书生扔下你自己跑了,上了几回炕什么都没捞着!”
田哥儿被臊得脸通红,更加大声地哭着。
“这能怪我吗,你只顾着那老家伙家财丰厚,却不知他房中有办起那事儿来多污秽,我之前不敢说,只那回遇上了奇郎我才觉着自己是活着的……”
钱三婶子听不下去了,蒲扇大的白胖巴掌狠狠扇了小浪蹄子一巴掌。
“你个浪荡的蠢东西还好意思说,张老爷有财有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男的哪有不好那口的?现在好了,你就等着张老爷报复吧!”
田哥儿一慌,顾不得什么羞愤欲死,赶紧扯住钱三婶子的衣服下摆,“娘!娘!你可不能抛下我啊!我、我”
钱三婶子已经下定决心,脸色反而和缓了下来,苦口婆心地低头对着哥儿说道:“听娘一句话,田哥儿,娘也帮不了你多少,只能给你两个选择。”
“隔壁桥水村的柱子刚没了婆娘,虽然家里穷了些,但胜在人好踏实,不整那些腌臜的毛病,年纪只比你大了一点,但大些会疼人啊!你嫁过去之后,活都是他老娘干,你就擎等着享福就行!”
“娘!”
田哥儿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他娘,当他不知道隔壁村的柱子是个什么人吗?他娘怎么舍得让亲子嫁过去……
想当初,这可是给那个周檀都嫌弃不要的货色,他娘怎么能狠心绝情到这种地步!
不说亲生的哥儿,就说一旁坐在炕沿上的两个兄弟媳妇听了都觉得后背发凉。
虽说她们婆婆在村子里风评一向不好,撒泼蛮横虚荣刻薄,但听到这句让亲生哥儿去嫁一个打死婆娘的老丑穷汉子。
这一刻,她们还是不免感到了胆寒。
亲生的哥儿都这般心狠,就跟别说嫁过来的儿媳妇了……两个平日跟着婆婆逞威风的小媳妇此时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看了一眼,眼底都是心有余悸和异样。
钱三婶子见他还不识相,忽然把脸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