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受到眼皮子上抵着的冰冷硬物,说话声都有些磕巴了。
“我、我方才和你说笑呢……”
周檀不语,手中的剪子更进一步,尖锐锋利的剪子尖戳破了吴文的眼皮,鲜血流了出来。
“啊我的眼、眼”吴文感受到那一瞬间的刺痛和顺着眼皮往下流的液体,吓得嘴唇直哆嗦,连求饶都说不出口了。
吴绣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想伸手拉开周檀握着剪子的手,又担心她上手争夺一个不慎剪子戳到侄子的眼珠子。
她急忙朝牛车上围观的村里人喊,“你们几个愣货都愣什么呢?!没看到我们家小文要被这贱人戳瞎了!还不赶快让他停下来!”
正近距离围观的婶子们脸一黑,连搭理都不带搭理这个吴绣花。
骂谁愣货呢?
长眼的都能看出是吴绣花的娘家侄子先朝着他们村里小哥儿犯贱。
村里谁不知道吴绣花娘家侄子被家中几个长辈宠坏了,平日都在镇上住着,轻易绝不到村里来。
若是哪日来了村子,不是来要朝两个姑要银钱,就是来要粮。
偏这货还十分荤素不忌且怂,村里哪家孤儿寡母的女子和哥儿没有遭过他的眼神和言语调戏?
吴绣花居然还指望他们出手帮她和她娘家侄子,做梦呢。
“吴绣花你哪来大脸还想让我们说和?!就你侄子那副草包好色样儿,早该有人治治了!”
也就是檀哥儿动手快,不然他们几个早就上去撕了吴绣花和她那侄子的大脸。
眼皮上抵着的冰冷硬物还在往里捅的力道让吴文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一股尿骚味儿忽然弥漫在众人鼻间。
是吴文被吓尿了。
牛车上不知是哪位婶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憋笑,紧接着牛车上几位同村都开始憋笑。
就连街上经过这儿的人看到吴文裆下那一抹可疑的水迹也露出难以言明的眼神和表情。
周檀也嗤笑一声,有些没劲地收了剪子。
“日后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不然——”
笨重锋利的剪子在他手里异常灵活轻盈地转了转,闪过的锋芒让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噤若寒蝉。
更别提已经吓尿了裤子的草包吴文,抛下吴绣花,直接连滚带爬地远离这处伤心地。
跑远后,还不忘哆哆嗦嗦放句狠话,“你给我等着小婊子,爷早晚收拾了你!”
吴绣花看了眼牛车,又看了眼已经扔下她跑远的宝贝侄子,一跺脚还是追向了侄子。
周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将刚才抵着脏东西的剪子尖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才妥帖地放回了怀中。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老文叔才开口,“人齐了,出发。”
说罢,裹着草鞋的脚抬起,轻踹了下牛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