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琛机械转过头,病床上的人眼眶通红,眸底含着泪,唇边却扬着上翘的弧度,他道:“小树,真的不是骗子。”
宴琛从前从不信神佛,如今他却在心中感谢上苍,感谢月老庙的红锁,感谢那无良的系统,把他的小树还了回来,和他紧紧绑在一起。
“我知道,”宴琛嗓音哑然,“我知道你会回来。”
“能,亲一下吗?”应树问。
宴琛很想用力抱紧他,可如今他身上有伤,宴琛根本不敢动作太大。
他倾身过去,温柔的吻如羽毛,落在应树的额头,然后是眼睛,最后是应树毫无血色的唇。
“谢谢你能回来。”
应树睫毛轻颤,小声道:“我回家了一趟……”
“嗯。”
应树:“他们不想要我……”
应树提起来还是很难过。
宴琛温声安慰:“我要你,不凡也要你,这里很多人,都需要你。”
应树:“我看见你了,你朝我伸手,那个时候我就不怕了。我知道你在等我,哥哥也在等我……没关系,有你们就够了,反正我这次也没有选择他们。”
“嗯。”宴琛心中五味杂陈,“别哭,小树。”
“能再回到你身边,太开心了,才会哭。”
宴琛替他轻轻擦去眼泪,道:“开心的时候应该笑。”
应树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夸张的笑。
宴琛:“真可爱。”
应树:“撒谎精。”
安抚好应树的情绪,宴琛叫了医生,顺便也通知了隔壁病房的应不凡这个好消息。
原本还死气沉沉的男人听到弟弟醒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穿鞋下床。
赶到病房时,果然看到应书睁着一双大眼睛,朝他甜甜喊:“哥哥”。
应不凡当即热泪盈眶。
医生过来替应树做了一番检查,微笑道:“应先生恢复得很好,正如我之前所说,他的身体指标都很正常,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伤到肺部,同时没有出现并发症,你们可以放心了。”
再一次得到医生的肯定,宴琛和应不凡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应不凡,他不知晓内情,只知道弟弟为了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应不凡连声感叹。
应树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应不凡,胡子拉碴,西装皱皱巴巴,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也像鸡窝一样顶着。
他再看看宴琛,面容憔悴,眼下乌青,精神萎靡,从前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原来他离开的这两天,有这么多人痛苦。
应树又想起了所谓的亲生父亲站在他病床边“哀求”他快点走的样子,爱与不爱,竟如此明显。
真幸运,他来到了一个所有人都爱他的世界。
“哥哥,别哭,现在应该笑。”应树出声安慰道。
应不凡抹了一把脸,道:“我没哭,谁哭了?”
应树笑:“好吧,是我哭了。”
宴琛站在一旁,理了理应树额前的头发,道:“他装的,他最爱哭了。”
应不凡:“少胡说八道。”
沉寂了许久的病房,终于又恢复了生机-
应树是一个月后出院的。
宴琛直接把他带回了家。
管家当天把别墅布置得格外喜庆,彩带,气球,横幅,挂了满屋。
两人刚进客厅,管家带着佣人将彩色锡纸洒了他们满身,齐声道:“欢迎回家。”
本来管家是要准备礼炮的,又怕礼炮拉响的声音让应书想到了中枪的时候,所以改为人工撒花,添添喜气。
应树很喜欢这个惊喜,他问:“你准备的?”
宴琛看着大灯和墙壁上的彩带,又看着楼梯口立着他俩的双人海报,摇头道:“我没这个审美。”
应树:“可是好浪漫哦。”
宴琛默了下,道:“顶多算喜庆。”
回到卧室,应树拿了衣服准备洗澡。
前些日子他的伤口不能碰水,胳膊也抬不起来,都是宴琛帮着他擦洗全身,虽然每天都有做清理,但应树还是感觉自己臭臭的。
他让宴琛闻,宴琛在他脖颈处嗅了嗅,很认真答:“没有,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