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的木盒中传来叮叮咚咚的撞击声,大概是对方正用一蹦一跳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且把我带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讨论这些老掉牙的东西?”
“不可以吗?”我合上手里的书,“我以为,您会和我一样,想要面见那位天元。”
“……”
砰。
盒子被轻而易举地撞开了,躺在柔软锦缎上的六眼咕噜噜地转了一圈,和五条悟相似的蓝眼正瞪着我。
不满的童音比之前拔得更高了一些,“明明我都没见过那位活佛?”
“因为,五条家既然与那位活佛早早就结下了因果,那天元放任您流露至今的缘由,就很值得深思了。”
我把手中的书放下,微微侧过头,遥望着远处的山,那里正是东京咒术高专所在的地方,苍绿的林木是最天然的结界,层层叠叠,将学校的影子藏匿于其中。
同为度过了久远岁月的存在,我也询问过卖药郎先生,是否认识天元。
而浑身缠绕着淡淡药香的青年闭上双目,发出一声叹息。
他表示自己和那位活佛只有一面之缘——在对方还没有住进薨星宫,还能用双脚丈量这块土地的时候。
“虔诚而慈悲的僧人为了受灾的民众赤脚走过坎坷的山路,用那鲜血淋漓的足印,求来一捧粟米。”
“小生只有这样的印象。”
而自那匆匆一面后,他再听见这位僧人的消息,便是对方自愿画地为牢的事宜。
五条家的先祖也是在那时,定下了五百年一次护卫的约定。
在卖药郎先生几千年前的回忆之中,天元只是一位很有佛性的人。
经年累月,时代的发展犹如车轮滚滚,当初的那位僧人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肉。体刷新,恐早就不复重前。
否则不会放任五条家的六眼死后,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而且——
“如果说这块土地还有谁能超度现在的五条前辈,我想除了天元,不会再有别人了。”
“……”
六眼在盒中的滚动停止了,在他什么也不说的时候,想要去理解对方的肢体语言很难,但我想,他应该是在思考。
有几枚零碎的花叶随着春风一起飘入柔软的锦盒,沉默了不知多久,六眼的声音重新响起。
“已经做好打算了?”
“当然。”
“嗯~那就当是陪着你一趟好了。”他蹦了蹦,很快就应了下来,“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一任的六眼是什么人。”
“……请您不要试着对他恶作剧哦?”
“欸——小裕礼很担心他吗?”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但更多是觉得您会占不到便宜。”
“原来如此,你说的这个笑话很好笑欸。”
“但它是实话。”
“?”
六眼和我大眼瞪小眼,似乎是有点生气了,两只眼球咕噜噜地转过一圈,木盒又被他自己关上了,无论我怎么去拨弄,都不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