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长古石鲵已经到了棠沼身前,一口咬在了她的小腿上。
“主子小心!”
松雪拽着石鲵的尾巴的手一抖,见了棠沼被咬住了腿,尾巴也不拽了,当下拔剑就要刺其要害!
“松雪不可!”棠沼见状忙出声阻止,这好不容易捉住的石鲵还不能死。
与此同时,“噌”地一声,棠沼从腰间变出一把精致短刀,手腕一转,将短刀刺进了长古石鲵的口中。
那刀深深地刺穿了它的舌头,它的舌头顿时血流如注,石鲵吃痛松口,棠沼的腿这才得以拿开。
“主子,你还好吗?”松雪有些紧张。
“无事。”棠沼打断她,往林中深处看了过去。
“主子,用不用我去查看一下。”
“不用,人已经走了。”
“主子你的腿……”松雪平日挂霜的脸上此时面露担忧。
“我的腿没事,但我要罚你一个人收尾。”棠沼抖了抖披风,一指那长古石鲵道。
“是,主子。”松雪应道。
她把鱼线拉直,东南西北的步法极快变换着身形。长古石鲵被鱼线勒住,发怒的使劲甩动着身子,只一会儿,便渐渐消停了下来。
那特制鱼线从它的口中打头,缠满了它的背,九枚钩子连在了一起,缠绕成了一个九宫格模样的图形。
——
次日,棠沼醒来的时候,天微鱼肚白。旁边的火堆还飘着烟,只是不见松雪人影,跟松雪一同不见的还有被捆的长古石鲵。昨晚棠沼以按时出货的首要原则,好说歹说才把松雪支开了。
她起身拍了拍衣衫的下摆,重新系好了斗篷,便往林中深处的方向走。棠沼此番是找石鲵不假,但她真正要找的,是她消失五年的师姐——巫禾。
林中掉落的枯叶甚多,越往里走枯叶堆得越厚,棠沼蹙着眉,她不喜欢身上带着那股腐烂枯叶的气味。
倏地,她止了步子,此时的林中渐渐升起一层雾气,棠沼环顾了一眼四周,只见周围已被雾气填满,过来时的方向已经被隐了去。
棠沼登时不走了,仰着脖子抬头看天,此时天微亮还看得见太阴。
太阴为阴佑之神,隐匿藏阴。
太阴之方可以闭谷藏兵,当然也可藏人。
棠沼等到脖子酸疼才看到日月对举之象,她当即快速的往北方向迈腿走,十个步子之间便到了一颗光秃秃的树前。
在树的后面有一道石门,石门的入口恰好被树挡在正中,棠沼试探地双手推了推树,然是纹丝不动。
棠沼似乎有些不适,一边靠着树慢慢滑坐了下来,一边将左手的衣袖伸了伸,露出了一截湛白如玉的手腕。
只是手上的青色脉络极细,皮肤好似薄如蝉翼,脉络像种子要破土而出。
白里透青的手腕有些妖冶的美感,让人会有活着的小蛇藏身其中的错觉。
棠沼另一只手紧箍着左手手腕,用了劲,额上出了些许密密麻麻的小珠子。
她看了看石门入口,心里推敲着——
生门生门,两门生杜门。
杜门虽列凶门有闲塞阻滞之义,但偏于平门,也可出行。
杜门为木神,生门是……
生门是土神!临坎一宫为土木,门克宫为迫,生门被迫,吉门就藏在下面!
想到此,棠沼松开了一直紧箍住的手,起身半蹲在地上,开始翻着堆在树根边上的枯叶,平日素爱干净整洁的人,此时显然急了也顾不上脏不脏了。
扒腾开上面覆着的一层枯叶后,果不其然,便见着有个圆柱形带着齿轮的机关深深的陷在土里。
棠沼一只手去转那个齿轮,竟转不动,齿轮卡在土里太实了,只得用手扣掉一些齿轮边缘里的土块,胡乱清理一番后,棠沼再去转那个机关。
“咔……”
只听得一声响,那石门入口顿时开启,挡在石门口的树居然慢慢的往后边移了去。
脸上有些微痒,棠沼用手摸了摸脸,脸上脏了也不知。
棠沼方一进去,只觉得仿佛掉进了一股热浪的漩涡里,门内门外的温差非常大,热得棠沼把披风解了下来。
石门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棠沼打了个火苗,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楚了周遭的大概样貌。
在棠沼的右手边,立着一个用峻岩凿的雕像,雕像的脸有些凶神恶煞,铁面虬髯。
真的犹似那地府里的判官……
棠沼嘀咕着走到那雕像旁,旁边有个往深处而下,只能容一人而过的小阶梯,除此之外,也没有旁的路可走了。
棠沼一手护着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往下走,火折子照映范围有限,只瞧得脚下的阶梯越来越陡,像个环形一样往底下伸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