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劫持棠沼不慌不忙的聊起天:“这位朋友,再往前面一点把我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黑衣人不语,许是在想这太女殿下是个天真到傻的。
“你不同意吗?”棠沼又问。
“那很遗憾了。”
棠沼叹完一口气,手肘一瞬间抬起撞向黑衣人太阳穴,黑衣人吃痛一手抓着马绳一手抓她,但棠沼没给他这个机会,她早已摸到腰间软剑,修长的手臂挥起软剑往后横着探去,反手拉出,黑衣人的脖颈后面喷出一道血线。
棠沼刚把黑衣人踹下马,黑衣人小队就从后面追了上来,与之而来的还有如雨般的箭矢。棠沼靠一把软剑周旋着,马儿被射中前腿,受惊之下马蹄就要跪倒,棠沼摸了摸马儿从马上借力飞上了竹海。
黑衣人追赶着,箭矢越来越快,棠沼轻功虽好,但此刻背上的伤口使得她筋骨僵硬不已,忍着疼痛在竹海飞了一遭。
她绕着圈,准备找机会近身把他们撂倒,却在太阳直面照射的时候晃了眼,再睁开时视野像蒙了一层雾,黑衣人的身形都只有个大致轮廓。
棠沼想,这回将计就计有点好玩了。
遥看一片半黄渐绿的竹海,春已至,竹子开始返青,人亦是。
棠沼回上京时,便时时刻刻想速返江南,只因江南有她的春天。
数枚箭羽穿过竹海直奔棠沼门面袭来,棠沼笑着摘下一片竹叶抿在嘴里。
——
止水斋。
铁芍药从嘴里吐出一片竹叶,“巫禾,你这竹叶茶是不是没炒好,入口有点苦涩,不过化开后留着一丝甘甜。”
“那给她加点蜂蜜好了。”巫禾端着茶杯下意识说出口,说完手抚上心口微微蹙眉。
“我蜂蜜过敏你忘了?”铁芍药大叹一口气,又见巫禾摸着心口,忙问:“怎么了?心脏不舒服?”说完就要凑过来搭脉。
巫禾拒绝,表示自己只是有些心慌,许是近日试茶饮多了。
第40章携花赔罪
“长赢,你幼时体弱,朕当初给你取“长赢”二字,一者是祈望你会像夏季万物般踏入生命力最旺盛的成长阶段,再者是顺应天时。长赢,长赢之字早已代表你是皇权之人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棠沼躺在榻上,苍白如纸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父皇,儿明白的是,大臣是绝不会让一个残废之人入主东宫的,若父皇执意立长赢为储,大臣们会骂父皇昏聩颟顸,届时君臣离心儿便是大明的罪人。”
“长赢,你莫要这般悲观,太医说了你的腿会治好的。”皇帝语带安慰。
棠沼笑得忧伤:“父皇,太医也说了,即便治好了,儿这双腿也会落下后遗症,大明不会需要一个瘸腿的皇帝。”
皇帝再也说不出话来,看着棠沼的那双眼睛满是立储遗憾的痛惜。
皇帝离开后,棠沼闭上眼睛,提前感受黑夜。
——
棠沼睁眼,天色已入了夜。
她坐的马车停在止水斋门前,马车上跳下一佩剑的女子拿着一捧粉色的蔷薇花去敲止水斋的门,等了片刻,开门之人与之交涉了几句方才把花接过。
左司回到马车上,朝着帘子微探身道:“主子,门房的人已答应会将花转递过去。现在外头刮着风,等一会儿恐是要落夜雨了,我们现在回客栈吗?”
“回吧。”
棠沼懒散散的模样半躺在车厢榻上,桌上点着的两盏烛灯突然扑闪了几下,马车突然截停。
马车外没有打斗声,亦没有左司给的信号,棠沼当即手一挥熄灭了车内的烛火。
就在这时车帘吹来一阵微风,一股熟悉的清香飘来,随着清香而来的是一把抵在她心口上的剑。
剑的主人没有说话,于是棠沼大胆地摸上了抵在心
口的剑。是木剑,抵着自己的还是剑柄那端。
棠沼猝然低低笑了起来,“师姐现在追我,是要报复我那晚将你那般……还是求欢?”
抵在身上的剑陡然被人拿开,剑的主人沉默地走了,清香散去。
天渐渐露出鱼肚白,昨夜下过雨,轮椅轧过有些湿滑的青砖。
“主子,这枕河的早晨湿气颇重,您何必起这般早过来?这止水斋又不会跑。”左司不甚理解,只一心为自家主子身体着想。
棠沼下意识想给她一个你什么也不懂的眼神,她是这么做了,但做完眼神动作想起来自己戴着眼纱,遂默然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