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弋低眸,看到河狸那双干净的眼眸,放缓了呼吸,长腿一迈就想要离开。
可那较为年少的声音又劝道:“爸,好不容易碰见哥哥,你别和哥哥吵架。”
好绿茶,徐向迩悄摸翻了个白眼。
陈弋顿住,回过身用凉飕飕的目光盯着他,“陈则临,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哥。”
“哥……”
“下次不要喊我,就装作不认识。”
终于离开ktv,来到停车场。
五月的夜晚,晚风有些轻微的燥意,陈弋的步伐急促,走过垂柳时,肩膀碰到柳枝,让枝条一阵晃荡。
徐向迩透过衣服的缝隙,只看得到陈弋的下巴,可有些情绪,不需要看到正脸,也能知晓。
陈弋很痛苦。
走了没多久,就来到陈弋的车旁,他打开后座的门。
徐向迩顺着他的手臂直接跳到后座的抱枕上。
咦,他的后座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抱枕了。
河狸跌进抱枕的间隙里,露出豆大的黑眼睛盯着他看,陈弋也坐进后座,关上车门,隔绝外界的声音。
“我喝酒了,休息一会,再找代驾送你回家。”
他倚靠着抱枕,满脸颓意,垂头对着河狸勉强勾了勾唇角。
徐向迩靠着他的腿坐下来,用爪子揪住他的黑色西装裤,轻声回复,“我没事,不着急的。”
他用手摸了摸河狸的脑袋,她没躲开,主动蹭蹭他的手心。
陈弋声音低迷,“你不问么?”
偶尔,真的希望她不要那么有分寸感。
“你想我问?”她侧过头,明亮的眼眸望着他。
“是我的父亲,以及他和……小三生的孩子。”他仰着头,看向窗外的垂柳,随着夜风轻轻摇晃。
路灯闪烁了一下,徐向迩紧紧贴着陈弋的手臂,用毛茸茸的身体暖着他。
陈弋六岁的时候,陈则国出轨的事被他的妈妈知道,妈妈心灰意冷,带着小陈弋一起离开陈家老宅。
在准备离婚手续时,她就查出了癌症。
陈则国把离婚拖了又拖,陈弋妈妈的癌症也愈发严重,直接住进医院里。
在陈弋九岁时,妈妈离开了他的身边。那时候,那个私生子刚好五岁,在陈家老宅享受着原本属于陈弋的一切。
可在失去妈妈之后,他对这一切也都不在意。
“我妈住院的时候,情况不太好……可一见到我,她的状况就更加不好了,然后我就很少去见她……所以见她的次数并不多。”
徐向迩听着他用沙哑的声音讲述那些尘封已久的故事,心脏猛地钝痛。
河狸仰着脑袋,紧张地询问,“然后呢,你去外公家了吗?”
生活还要如何对他。
“没有,原本外公就不支持他们俩谈恋爱,我妈去世之后,他们都不太……喜欢我,姓陈的给我找了地方住,让我自己上学,找了其他人照顾我,他们都以为我才是那个——”
见不得光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