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提不提……知道你们熊家哥俩的人和陆锡麟的人一直不对付,刚才忘了,说跑嘴儿了!赖我赖我!”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你看那个姓卢的娘们儿,像是个差钱的模样么?她这种女人,爱的不是钱!像她这样的,全心全意的,都把心思放在她儿子身上了——除非你能让她儿子在将来当国家元首,那样还差不多!再说了,跟她上床,她要是被肏服了、被你我的老二整到高潮的时候,那还不得来上一句‘比她儿子考年级第一都爽’这样的话出来?你听这样的话,你还能硬的起来?”
“哈哈……”
——这些话,听在杜浚升的耳朵里,让杜浚升不知道到底是该觉得侥幸还是觉得不幸。
但他确实觉得屈辱。
于是那泼释放过后,他转念把手往校服口袋里一掏,直接把马上要在家长会上发言用的发言稿搓成了一个硬纸团,故意把便池的下水道给弄得堵了,随后一拉水箱,让混了尿液和粪便的污水满溢出来,浸了那两个男人擦得锃亮到可以看见教学楼里所有女性裙下风景的四只皮鞋上,全是屎黄和尿鳞,最后在真正开家长会的时候,周围的人见了那俩男的,全都捏着鼻子避之不及。
可他俩见到从厕所隔间里走出来的瞪着他俩的杜浚升,又想了想刚刚俩人的聊天内容,也都不好发作。
而在回到班级前的杜浚升,边拿着班级里用来蹭地的洗衣粉清理着鞋底,边觉得心中特别的痛快跟解恨。
可他也说不清自己恨的,到底是不是刚才那两个男人的嘴上逞能。
——这全都是卢玉珠不知道的事情,其实像杜浚升这样暗暗维护着自己母亲的事情,杜浚升从小到大不知道做过多少,但他从来没跟妈妈说过一次,卢玉珠也从未主动了解过一次。
不过,杜浚升偶尔倒也会在脑海里产生一种极其危险的、不好的想法:妈妈要是真的出轨、真的在外面有个情人,对自己而言似乎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如果那样的话,卢玉珠也不会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了。
——哪怕是个女人也行啊。
几乎每一次在杜浚升边写作业、边察觉到自己的房门被蹑手蹑脚地开了锁、又轻轻悄悄地打开了一个足以让一只眼瞳的视角窥伺到自己在干嘛的时候,杜浚升都会产生如此危险且自己都觉得奇葩的想法。
可实际的情况,是卢玉珠压根儿也没给自己任何会出现这种状况的机会——之前的不算,就从杜浚升上学开始,在卢玉珠的身边,也确实有不少想要追求她、跟她展开一段婚外情的男人,无论是真心想跟她恋爱的,还是只是出于肉欲想跟她玩玩的,但她对于任何的糖衣炮弹都没兴趣,甚至她自己本身生活里,也不是个有什么兴趣爱好的女人,她不打牌、不抽烟、不喝酒、不乐意去看电影看戏剧,偶尔去逛街,也是买一些自己需要的日用品或者看上的服装之后就回家,而且逛街的时候,通常还要等到自己完成工作、又是杜浚升不用去上学、补习之后的时间里,强拽着儿子陪自己逛街。
她的生活之单调,让她纵使是在几乎全是女性的工作单位,都没处来几个闺蜜,所以即便是去买文胸内裤,陪着她的也都是自己的儿子——她对这样情况早就习以为常,而从未了解过,自己儿子的心里其实有多尴尬。
尤其是每次杜浚升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母亲34D的半球走光、瞥见了那对儿依旧殷红如樱桃一般的乳头和乳晕从罩杯中跳出来、还有下面长在微微凸起的阴阜上那抹浓厚茂密的黑森林的时候,一瞬间心跳加速的杜浚升,都会脸红到想要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当然,还有她在逛内衣店、去更衣间试内衣、甚至偶尔还需要儿子去更衣间里帮自己扯肩带、系后背搭扣的时候,儿子所遭受到的来自周围陌生人的异样目光,在那一刻,杜浚升也总是恨不得马上手里能有一杯硫酸,这样便能给自己的脸泼得面目全非。
按理来说,自己跟妈妈这样的关系,原本应该相处得特别的好,好到令人发指、好到为社会伦理不齿的那种——就像“小石头”和他的女警妈妈那样。
可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妈妈之间产生了如此冰冷的隔阂,母子俩共处一室朝夕相处、两人之间却一个笑脸都没有,杜浚升自己也搞不明白。
胡思乱想着的同时,杜浚升也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他又拿了病例揣在羽绒服里怀的兜里,又拿了钥匙,便也出了门。
今天是过年之前医院的精神科专家诊室上班的最后一天,若要再想见到精神科的大夫,除非是急诊,否则那就得等到正月十五之后了。
——“嘿!打劫!”
十分钟后,就在杜浚升正在家门口附近等公交车的时候,却被一双湿漉漉的小手从背后捂住了眼睛。
这双手的手心里的手汗,嗅着还似乎带着些许汗腥味道。
杜浚升立刻皱着眉、撇着嘴,直接拽下了那两只手,并将手的主人扯到了自己身侧,且很不耐烦地看着来人。
“大白天的,吓唬人,有意思?”
“挺有意思的,哈哈!尤其是吓唬你,我的‘秒男老公’!”
而那个长得跟一块黑炭成了精似的姑娘,却无赖地咧着嘴对杜浚升眯着眼睛笑着,并依旧对着杜浚升摊着手,还把双手扬得高高的。
其实昨晚电话里的宋振宁猜错了,在杜浚升父亲去世后的这两三年里,杜浚升并不是没有任何的交际。
杜温言的离世确实让他的灵魂跌进了无形的冰窟,但是他体内的荷尔蒙,还是偶然地会躁动起来,让血气方刚的他意识到自己的身心是多么的寂寞。
某天晚上卢玉珠回家的时候,在饭桌上提到杜浚升以前的一个小学同学提前修完了学分毕了业,随后跑到沪港的一家IT公司做了网络工程师,并且没多久就结了婚,在此间,卢玉珠话里话外都在讽刺自己的儿子,既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和收入、又没有一个伴侣对象,于是那天夜里,杜浚升就像报复着谁一样地,在手机里下载了差不多七八个社交软件,自此,每天夜里跟人网聊,就成了他那时候的消遣方式。
可他毕竟不是个浪荡纨绔的公子,他甚至在此之前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起先他就算跟那些妹妹、姐姐、乃至阿姨们配对成功了,他也不好意思跟对方说话;大概是前年的秋至,与他配对的,是一个四十一岁已婚的女人,杜浚升跟对方配对成功了,一开始依旧不好意思跟对方打招呼,只是默默地翻着对方的相册视奸意淫,没想到没过几秒,对方却先对杜浚升挑逗了起来,随后两个人又相互加了微信,并在那个女人的引导之下,跟对方完成了此生第一次情欲具浓的文爱,从此以后,每天跟人发文字挑逗游戏,就成了杜浚升独自在被窝里的秘密娱乐,乃至往后发展到相互发私密照片和无声的自慰视频,或者直接打视频电话、自己在这边闭麦手淫、并看着屏幕上的一个个陌生的女人边揉抓自己的敏感部位、边对着麦克风发出销魂的呢喃;但他碍于自己既没有任何情感经历,性事方面又是个初哥儿,所以每到对方提出要跟杜浚升在线下见一面的时候,他都又自卑到不敢回话,以至于那些原本在视频里跟他相互都把彼此身上有几颗痣、哪里长了什么颜色什么形状的毛都了解过的女人们,全都失望透顶地给杜浚升拉了黑名单。
直到去年的春天,杜浚升忽然在探探上遇到了一个姑娘——资料上显示,这个名叫杨怡寒的姑娘,是个跟自己同岁的、星座是与自己百分之百速配的双鱼座、F市师范外语系的在读大三学生。
她家里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从照片上看起来,家境应该十分殷实;她身高170cm、身材堪比名模、五官相貌仿佛童话里的白雪公主,并且从头到腿全都长得如雪一样洁白无瑕,完全符合杜浚升的审美;跟她聊起天的时候,这姑娘也是能跟杜浚升一起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而且,在当天夜里,杜浚升忍不住精虫上脑、直接在微信上跟那姑娘说了一句骚话之后,女孩子也是一点都没迟疑地就把自己自慰的私密视频发到了杜浚升的手机里——看着姑娘一边疯狂地用那根水晶自慰棒猛戳着自己柔软粉嫩的蜜穴、一边大叫着又不断地从肉壶中汩汩涌出剔透的潮吹喷泉的时候,杜浚升感觉自己的心都醉了。
——好一个又有学识、又有涵养、又善解人意、骚起来又特别能疯得起来的姑娘!
射完了两次精液后身心都平静下来的杜浚升,反倒觉得自己沦陷于这个姑娘了。
“见个面吧,怡涵,我想跟你在一起。”
杜浚升发了这样的一句话。
同时,他的心脏又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他甚至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人家姑娘不嫌弃自己是个丧父、休学、患有抑郁症的废柴的话,他希望她能够做自己的女朋友。
“那……你来我住的地方吧。正好我一个人住。等你来了……我俩……可以把今天的这个游戏,玩得更刺激一些呢!嘻嘻!”
杨怡寒答应的也很痛快,痛快得让杜浚升对此毫无怀疑之力。
一直到杜浚升第二天趁着卢玉珠去了学校、自己偷偷到了杨怡寒给的住址的时候,他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他原本以为这个商贾之家出身的姑娘就算是独居,也应该是在高档公寓,而他到的位置,却是一栋那种老旧筒子楼;等他按照楼层位置,打开了杨怡寒的房门之后,才发现原本就只有50平米的一室一厅,还被隔成了两个套件,杨怡寒就在其中一个套间里租住着。
但他还是把心一横,推门而入。
等他进了门才傻了眼——
等着他的不是什么肤白貌美大长腿、出身于商贾之家的师范大学的大三外语系的女大学生,甚至杨怡寒的年龄都是她编的:她实际上只有19岁,没上过学,国中都毕业就辍学了,F市E县D乡甲村出身,她来F市,名义上的由头是来打工的、但实际上她每天都在游手好闲地瞎混着;她的父母倒确实都是做生意的——在E县的农贸市场卖菜的;她的确长得很苗条,可她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良而影响了发育的缘故,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有胸,并且她的身高只有158,整个人看上去,像一棵缺乏滋养的枯树干一般;而且她的肤色简直就跟用墨汁或者沥青浸泡过一样,跟“洁白”二字根本贴不上一点边儿,更让杜浚升大跌眼镜的,是杨怡寒的半张脸上,还长了一块发红的胎记;后来才知道,原来个人资料里的那些照片,全都是从某个网红美女的抖音主页里盗来的,而她跟杜浚升刚开始搭讪时候聊的那些话,全是她从网上一点点复制粘贴下来的,至于微信里传来的那个女孩子自慰的视频,也分明是她之前从色情网站上事先下载的。
——应该马上离开的。
那天之后的杜浚升无数次地检讨着自己。
但他又的确挪不动一步——在他进到杨怡寒简陋的出租屋里之后,盯着他全身上下的,不仅是女孩那带着挑逗意味的双眼,还有那对儿如同黑蜜枣一样的小乳尖,以及女孩胯下那剃光了阴毛的阴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