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垂眼,唇边是人小巧耳尖,再次低声问他:“回车上也可以。”
“不、不用……”
叶知丛睁大眼睛任由泪水往下掉,将视线磨蹭得清明了些。
他不愿意走,他还没看完。
他还在想当东方日出升起的那一刻,江水会是怎样一个波光粼粼的景象。
可陆放勾引他,“一定要在这里吗。”
陆放还恐吓他,“不怕被别人看到吗。”
陆放甚至还吓他,“有人来了。”
!
……
好了。叶知丛不用等日出了。
他看到有光乍现,在陆放捏了他一下的那一刻。
小朋友总是被搞得脏兮兮的。
他被人拎回去洗澡,洗完澡又着急忙慌地想往画室跑。
可跑到一半,后颈又被摁住,原地定住身形。
浴室的热气还没散。
陆放又问他,“那我呢。”
叶知丛的嘴巴被手指堵住。
他疑惑地“啊?”了一声。
转瞬又变成惊呼。
他被钉在墙上。
……
-
叶知丛发送邮件,毕业展的选题通过。
Grave还专程打了通视频通话以作研讨,说他是巴托——那位俄罗斯的光影诗人。
“放进你的作品集,”
Grave眉飞色舞道:“你一定能够成功的。”
“不过,Leaf,到现在为止,你仍然坚定你的梦校吗?”
Grave再次提及此事,那看似放荡不羁无所谓的神情上,此刻带着些语重心长,“我认为,你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叶知丛神色未动,铅笔在手中转呀转的,时不时往速写本上画一个小圆圈,“是的,我依然坚定,老师。”
“好吧,祝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上帝保佑……哦我的上帝!”Grave没有继续劝,他嘹亮地哀嚎一声,说他的小面包烤糊了。
他的小面包总是烤糊的,叶知丛吃过很多个。
不知道等去了佛罗伦萨,是不是也能吃到苦味的小面包。
那里的面包也会很干吗?
速写本上的圆圈变成了一个F,叶知丛笔尖顿住,F后面是一连串的ooooo。
圈圈圆圆圈圈穿成串,位置在一个男人的口口。
男人出左拳,静态身姿被人寥寥几笔勾勒出动态模样,肩线与手臂平直,拳速太快,像带着风。
可如今被这么一搞,视觉的重点就像不再是拳头一样,那一串ooo,仿佛是叶知丛在对着那里骂了句脏话。
F**……
陆放从人身后路过,瞥了一眼速写本。
喝水的动作顿住,又瞥了一眼叶知丛。
然后看到小朋友非常利落地在那里打了一个大大的X号,那页纸也被撕掉,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陆放的视线悠悠下落,杯中水明明没加冰,可他却总觉得哪里一凉。
等到了晚上,他计算着时间去画室里抓人,凌晨一点,这次叶知丛没和他犟,也没有讨价还价,眉眼弯弯地就和他走了。
路上,陆放有些古怪地看了叶知丛一眼。
回了房间,陆放更古怪了,叶知丛居然肯乖乖睡觉,一钻进被窝就闭眼。
陆放不着痕迹地看了人好几眼,小朋友今天乖得出奇,安静地什么声响都没有。
好吧,难得早睡。他抬手关灯,手刚放回进被子里,突然摸到一颗圆润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