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你现在身子弱成这般,哪儿都不许去。”
宋序察觉到了她情绪不对,想要将她稳住。
“我得去找他,你让我去。”
而此刻的姜岁欢却像疯魔了般,借着身上还未散去的酒意,竟直接上手,去扯车夫手中的驾绳。
车架骤然颠簸,姜岁欢身形不稳,一下子便被甩到了车厢后边。
宋序不解她为何一下子会变得这般焦躁,只得扶住她,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你要找谁?”
“薛适。”
待这名字一出,姜岁欢自己都觉得心房一紧。
然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惊悸的状态。
而宋序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也是直接愣住。
他不明白姜岁欢怎么和那人扯上的关系。
还疯了般的要找他。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周遭的空气陷入了奇怪的沉寂之中。
但宋序最终还是依了她,带她去了那座城东破庙。
破庙的木门上早已腐朽,不知何时又新添了两道鲜明的刀痕。
姜岁欢颤抖着手拉开了木门上斑驳不堪的门环。
她期待像上次一般,薛适也能躲在破庙里的不知哪个角落等她。
可这次迎接她的只有被掀的七零八落的木具和檐梁上密织的蛛网。
不过几日,这破庙里便是蛛网与灰尘齐飞了
“我听闻薛适上月就已遭人暗杀,下落不明。为何你要来这处寻他?”
宋序四处走动了一圈,将周遭的环境细细勘察了一番,顺道用配剑拨开了几处摆放怪异的杂草。
“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莫非……?”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姜岁欢,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姜岁欢伸手抚过香案前的触目刮痕,踢开脚下的干草,坐到榻上,双目无神地道:
“没错,他被人暗杀后失了忆,是我救下了他,还哄着他在这处住下了。
我没想害他的,只是想借他的身份,为自己谋点好处,然后逃离薛府。
我真的没想害他的啊……”
宋序正巧走到一处发生过搏斗地角落,指着地上的印记朝她道,“这处有过打斗的痕迹,看这留下的脚印,约莫十几个人来过。”
他复用佩剑将这处杂乱的碎瓷拨开,一摊的褐红血迹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怕再刺激到她,男人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压倒最低。
姜岁欢阖上泛红的双眸,痛苦地捂住脸颊,咬着残破的唇瓣低低呜咽出声,“是我害了他,是我……“
宋序实在不忍看她自责至此,眉头紧锁着将她扶住,“岁欢,你冷静些。这些事情与你没多大关系,那都是他自己树的敌。就算没有你,追杀他的人也不会变少。“
“不,他本可以脱困的。是我自作聪明骗他住在这里才酿出祸事。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姜岁欢犹被人抽走了魂魄般喃喃自语着,她死死捏住木榻上的被褥,指尖泛白也不肯松开。
“呕……”
情绪大幅的起落与未退的酒意将她折磨到胃部翻涌,终是忍捺不住地呕起了酸水。
“若不是他们薛府的人逼你至此,你也不会出此下策,这都是他们姓薛的自找的。”
宋序目眦欲裂地看着她的自虐行径,怪自己没有早点回到汴京护在她的身边。
原来这三年她受了这般多的苦难,他却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