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看什么,仔细你这双眼招子。”陆元上前用宽阔的躯干遮住姜岁欢的眼光。
姜岁欢只觉这人真是有病,又要留下她伺候,又什么都不让看,不让做。
若非她之前从未见过他,她真要以为先前二人结过什么大梁子了。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暗哑低喝,“拿开。”
紧接着便是铜盆打翻的咣当声响,好不吓人。
薛适在屋内怫郁低吼,“出去!”
“公子头疾又犯了,我去将那瑞兽枕拿来。”
大丫鬟雪影快速从里间走出,将柜上的瓷玉兽枕取了过来,朝兽鼻中灌了不少烫水,回到里屋娴熟地垫在薛适头下。
不同于上次的浑身是伤,这次薛适伤到的只有脑袋。
明明头上伤口都已结痂,可他缺落下了头疼的毛病,时不时便会突发痛症。
虽说这段时间他大多都在昏睡,可只要他头疾一犯,睡得再熟的人还是会惊醒。
整个人也会陷入无端的躁郁之中。
堪称备受折磨。
“我这儿有瓶可以缓解头痛之症的药油,是大夫人特意给公子送来的,或许可以一试。”
姜岁欢听着里头的响动,也跟着揪心起来,忙递上手中的白芷油,祈求般地看着陆元。
“进去吧。”
陆元沉思片刻后,终是沉着脸应允。
只是那目光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姜岁欢只觉被盯到头皮发麻。
终于进到里间。
姜岁欢抬眼望去,就见薛适正躺坐在那黄花梨木的床榻上,白纱覆眼,双唇紧闭。头上溢满细密的碎汗。
整个人虽透着几丝疏离之感,但好在无任何凶煞之意。
身上那件月白色的外袍着在他身上,只显得他风姿卓然。连水中月,镜中花都不及他的半分。
明明才几日未见,可她缺恍如隔世。
“快些上药。”催促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姜岁欢不敢怠慢,忙走到床边,将青瓷药瓶中的药油倒至掌心,轻轻揉搓。一股混着白芷和薄荷的甜味很快便在周边氤氲开来。
她细指贴上男人的太阳穴施力揉按,能看到男人皮肤下的青筋正躁烈地跳动着,应是极力忍受着痛苦。
不知为何,姜岁欢也跟着头疼起来。
鼻尖药油的香味也愈发浓烈。
她顿感不对。
这药油是凌氏送
来的。可她那日跟着马车分明听到了凌氏对薛适的敌意。
莫非这药油有毒?凌氏想要借此除掉他?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姜岁欢便后背发凉。她停下给薛适按摩的双手,又倒了点药油出来放在鼻下细细闻嗅。
可还没等她闻出个所以然来,身前的男人突然转身,伸手掐住她的脖颈,将她逼至床角。
“为何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是想害我?”
男人明明眼覆白纱,目不能视,但还是精准捏住了她身体最脆弱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