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头不疼了,姜岁欢每夜进来伺候薛适睡觉之时,二人之间的气氛就逐渐尴尬了起来。
薛适头痛渐消,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
但又因眼上受了伤,到现在还目不能视,便什么也做不了。
姜岁欢只能同他在屋内大眼瞪小眼地发呆。
哦不,只是她单方面瞪着薛适发呆。
他现在眼缠白纱,根本瞪不了她。
就在她盯他盯得出神之际,床榻上盲了眼的男人像是终于察觉到了她过于明目张胆的视线,开了尊口,“认得字吗?”
姜岁欢:“?”
这是什么问题?
她虽不解,还是乖乖作答,“认得一些,但不多。”
这话当然也是假的。
她乃大家出生,承自书香门第,怎会只认得一点字。
可她现在装的是小丫鬟,只有这样回答才符合人设。
“我枕边有一册书,你来念给我听。”薛适定坐在床上,道。
姜岁欢自得照做。
她行至塌前,双目一通好找,才在床榻内侧看到了薛适口中的那本书。
因着自己的身份也不好使唤他,只得捻脚捻手地爬上塌,伸手去够那书册。
可那书册实在是被放的太朝内,她专注间,一不留神与贴得男人太近。
面上都是他的温热吐息,满鼻满腔皆是他的味道。
姜岁欢顿时乱了呼吸,拿到册子后,慌忙退远。
心中却依然砰砰直跳。
男人倒是并不在意她刚刚的越矩行径,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
宛若画中仙人,一动不动。
姜岁欢攥紧书册,慌张地随意翻开一页就开始读。
“天变时而地应
物,时则阴变而。。。。。。”
她照着册子念了很久,才平复下心情,然而男人接下来的一语,又将她的心绪搅乱。
“坐的近些,我听不太清。”
姜岁欢:“。。。。。。”
念个书罢了,有必要贴这么近吗?
她正腹诽男人事多,但脑中突得火花擦过。
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因为撞击也顺带伤到了耳朵,她就不自觉地照着他的话坐上床榻,离得他更近了些。
“。。。。。。太(羹)羊可和,玄酒可漓。”
二人距离近在咫尺,姜岁欢抑制着情绪,思路清晰地努力扮演着一个识字不多的小丫鬟。
在遇到一书写极为反复的“羹”字之时,随口替这字改了个音。
然而她话音刚落,身旁的男人就有了反应。
“念错了。”
“什么?”
姜岁欢假装不明所以地回问。
心中却疑惑不已。
他怎么知道她念错了?
“该念gēng。”男人不露声色地纠正。
姜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