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礼貌不过一瞬,她便转过头冲薛幼淼指斥道:
“你也真是胆大,从前是在后门与人幽会。如今竟直接将人领进国公府来了。若是被旁人发现,先不说你会受什么家法,他可真就必死无疑了。”
薛幼淼顿噎,一对眸子瞬间染上了水雾。
鼻间一红,像是又要哭。
她那情人见状,立刻挡在了薛幼淼身前,替她回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赵家与薛家来往紧密,若是哪日那赵随心血来潮上门强迫淼淼,我也好提前得知风声,及时将淼淼带走。”
姜岁欢无奈地看了二人一眼,“那你便护在她身边呀,现今连着几日白天都跟着我作甚?”
见自己这几日的行踪都被她摸透,情人也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耿直道,“我与淼淼怕你不守信用,自己先跑了。”
“我跑你个……”大头鬼!
她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不过还算你有些脑子,没有到处乱晃。若是你跟着我进了浮云居,立马就得被大公子那些护卫拿下。”
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二人一眼,随后提着裙摆去了自己房门
口,“你们随我来。”
薛幼淼二人跟着上前,在她门口一阵好等。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岁欢才从房中气息微喘地拿了一沓纸出来。
这架势看来,像是将那沓纸藏得极深。
“真以为我正事不做?这里有我在黑市找人拓写的二十张身份路引,能去往天南地北的都有。”
她将纸张递给二人。
薛幼淼接下后,捻起一张厚实坚韧的麻纸,照着月光细细察看。
“可会被人识破?”她继续发问。手上的动作却很轻,生怕将纸张弄坏。
“表小姐办事周到,确实同正规路引一模一样。”
薛幼淼身旁的情人倒是个懂行的,一眼便知用料真假。
“这纸张的用料,上面的花纹,还有字迹,都与普通路引无异。可唯独差了枚县府的印章。”
姜岁欢说完这句话,便目不旁视地盯着她那情人看。
薛幼淼在感知到姜岁欢的意图后,刚落下去的心便又被高高提起,“你是要他去偷章来盖?这太冒进了。”
她怎会愿意心上人以身犯险!
可姜岁欢却不管她,只盯着面前的男人继续道,“这么好的轻功,这么赶巧的衙役身份,也得派上用场啊。良机不常有,若是你现在不去冒这个险,那将来你们出逃时受的磋磨只会更多。”
男人沉默了片刻,点头应下,“我会尽力一试。”
他夺过薛幼淼手里攥紧的那沓纸,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眼神。
见薛幼淼不情不愿地妥协,姜岁欢明白这事儿大概率成了。
便开出了自己条件,“事成之后你我各拿十张。天大地大,去往何处,你我互不过问。”
是了。
眼下薛适被找回,一切都步入正轨。
若姜岁欢要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的话。薛府这个龙潭虎穴,也到了该逃的时候了。
*
日子又去了两天,薛幼淼那处还没传来什么关于路引的捷报。
姜岁欢也就如常般,夜夜去浮云居给薛适按头、念书。
甚至到后面,连白日里都被他唤去陪着。
而在这段难得闲暇的时间里,她又开始犯起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