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欢当然不知宋序自从知道她被困在薛府开始,就在周围摸排筹谋很久了。
可他不想让她负担起他的这些心思。
便岔开话茬,示意她留心脚下“当心,你踩着那根枝干。”
待姜岁欢脚下踩实,平稳落地之后,宋序从怀中掏出一枚圆筒状的小铜器递给她,“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
姜岁欢没见过这种东西,只觉这小小一罐,还有些沉。
“是信号弹。”
“我安排了人守在薛府外围,你若是有难,便朝天射出这枚弹药。我会立刻出现,带你走。”
“。。。。。。”
姜岁欢抬头望向宋序,眼神中夹杂了太多宋序看不懂的情绪。
二人视线交汇,她强忍着微红的眼眶,不想掉下泪来。
宋序轻弯下腰,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夹回耳后,温声道,“我说过,只要我在,就会保你平安。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护住。”
面对如此直白的情愫,她的心如被一只大掌揪住。
姜岁欢也不太明白自己此刻的情绪是什么。
是甜蜜?是欣慰?是负担?还是愧疚?
她咬了咬唇,“子烈,若是。。。。。。”
宋序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嗯,你说,我听着。”
姜岁欢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什么,你快回去吧,别被人瞧见了。”
待宋序翻墙而出,连带着脚步声一起消失在夜幕之中。
姜岁欢才轻轻将额头抵在墙上,用自己也听不太清的声音呢喃道,“若是我能靠自己处理掉这些烂摊子的话,那你就忘了我吧。。。。。。”
随后,她茫然若失地回了芳菊院。
丝毫未察觉背后有道骤冷的凌厉目光紧紧相随。
*
翌日大早,国公府便迎来了位难缠之客。
尚书夫人风风火火地进了前厅。
大老远的,才刚见到凌氏人影,就开始嚷嚷,“大夫人,先前那次的换婚,我就不提了。毕竟当时婚事未过明面,知晓的人也不多。”
“可这回你家三女投河自尽闹得全城皆知,你该如何同我交代?”
“夫人莫急,先坐下喝口茶。”
不同于尚书夫人的焦躁,凌氏倒是很沉的住气。
“我还喝什么?”尚书夫人面色铁青地将丫鬟递来的茶饮一把甩开,“你们薛家当真养出了好一个贞洁烈女啊,宁死不嫁。连累我儿的声誉都被她给败光了。“
“欸~夫人慎言,这话可不敢乱说。”凌氏依然稳坐在上位,指尖轻轻摩梭着茶盖。
尚书夫人看着凌氏那气定神闲模样,气急,“今儿个你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就不走了。我倒要听听你能编出个什么花样来唬我。”
“的确是景韵福薄,入不了你家的门。”
“可若要说令郎的名声皆因景韵溺亡才被败坏,我们薛府可受不起啊。”
“谁人不知赵家大郎最喜狎妓纵酒,又爱凌虐发妻。这事要真追究起来,我们景韵才是受迫害的那个。”
凌氏慢条斯理地开口。
中间还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抿下一口。
三两句话,就四两拨千斤地将两人处境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