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岁欢起了个大早,破天荒地去给凌氏请安。
“大夫人,岁欢自那日从尼庵回去后便昼夜不眠。”
“之前是岁欢浅薄,不明切中事理,未能诚意参拜。不知现在悔改,可还来得及?”
凌氏正被两个大丫鬟围着梳妆,“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大公子近些日子时常出去与孟娘子同游。不仅如此,我瞧着,宫中也有位贵人似对大公子颇有情意。”
“您知晓的,岁欢本就身份低贱,若是再不抓紧些,那日后可真就连口肉汤都分食不到了。”
姜岁欢边说,边不时抬头,欲从铜镜中窥得些凌氏的表情。
“好说,那庵堂的送子观音像最是灵验,我再带你去拜一次便是了。”
凌凡霜话虽这样说着,可那语调却含含糊糊的,听着像是句敷衍人的措辞。
姜岁欢没法,只得直接追问,“敢问大夫人,何时才能安排岁欢前往?”
“这会儿知道急了?”凌凡霜斜睨了她一眼,言语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轻蔑。
似是对姜岁欢上次敷衍了自己的惩罚,明明答应了她,却又晾着她,后续何时上香一点不提。
姜岁欢耳尖敏感一颤。俯身,低下头去,尽量将自己的姿态摆得更有诚意些。
过了良久,待她的腰肢都弓弯至酸疼,凌凡霜才慢悠悠开口,“算你运道好,今日我恰要去安国寺还愿,顺道带上你,倒也不算麻烦。”
“还算有几分聪明,若是薛适的长子能从你肚子里出来,往后的荣华富贵便都不必愁了。”
今日便能出发。
姜岁欢郑重道谢后,才缓缓直起背脊。
想到那事今日便能有进展,她深吸一口大气,压住了剧烈起伏的胸脯,尽量表现得与往常无异。
不同于上次凌凡霜的主动相邀,让姜岁欢能坐上那华贵的车架。这次,凌凡霜有意磋磨与她,她自然又只能跟着婢女婆子在轿侧同行了。
“既心有所求,还得将诚意做到极致才好。跟车步行前去,菩萨那处才会更加灵验。”
凌凡霜拿捏着她的心态,将话说的极为好听,当着一众仆妇的面将她架上了高台。
若是她敢忤逆或是有一句怨言,那便是不明事理、不识好歹了。
姜岁欢尽量表现的谦卑诚恳,谨记凌氏的教诲,一路上连半句牢骚话都没有。
她之前受过的磋磨颇多,跟着车架走这么些路,倒也不至于演不下去。
行至安国寺旁的小尼庵后,连带着几个仆妇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赞许。
众人似是为她的求子的诚意叹服。
凌凡霜下车后,对着姜岁欢那张喘着大气的桃红小脸,嗤笑一声。
此女之前为了毁去与赵随的那门亲事,爬了薛适的床;如今又为了男人的恩宠,往后的地位,佯装虔诚地来尼庵求子。
在她眼里,姜岁欢的心机都已经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若不是自己恰好也需要有一女子提前为薛适诞下血脉来毁了薛适在公主心中的形象,她才看不上这个工于心计的狐媚玩意儿。
谁让安排过去的这么多香粉软体中,只有姜岁欢一人入了薛适的眼呢。
思及此,凌氏也是咬着牙床睨了尼庵的西侧一眼,随后才调整了心绪朝一旁的丫鬟道,“紫荆,先带她去隔壁斋房沐浴焚香,将人周身都洗净了再带出来参拜。”
“多谢大夫人。”
姜岁欢屈膝,将礼法做至周全。
“夏嬷嬷,我且先去一旁的安国寺了,你就留在这处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