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没有质问薛适究竟为何骗她又夺她的资格。
薛适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樱唇微嚅,衔语不发的样子。
随后继续用惰弛的姿态向她施压,“好欢欢,可是因为不舍于我,才故意拖延,邀我相见的?”
姜岁欢眼见男人朝她迫近,只得扯着步子往后退,“你胡说,明明是你托陆元传话,说你今夜歇在宫中,我才来的。”
末了,她还强装镇定地挺了挺胸脯,嗔怪道,“大公子明明今夜会归,怎得还派陆元传了假话来骗我?”
说话时,另一只手拿着伪册的手悄悄将东西藏至身后。
姜岁欢开始镜花妄想,男人会否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将这桩事情轻轻揭过。
但她显然想多了。
无伤大雅的小动作薛适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番想取他性命的恶毒之举,他怎么可能忍下?
“这是怪我于这件事上骗了你?可你不是也说过,会真心实意同我好,再也不会离开我、背叛我吗?”
“若说哄骗人的功夫,我又怎么比得过你?”
“写了什么,给我瞧瞧。”
薛适俯身过来,大力从少女身后抽走了她紧攥着的册子。
男人眼底含笑,将册中之字上上下下审阅了整整三遍。
姜岁欢也只得屏着呼吸站在一旁,亲眼看着男人眸中的底色越坠越冷。
薛适明明在笑,整个人却寒气骤涌,极为瘆人。
“我的欢欢还真是学什么像什么,若非此刻我脑中清醒,否则真要疑惑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写的这封罪己书了。”
他话虽这么说着,可还是伸手提起架在一旁的紫豪笔,在某几个字上钩了几道。
姜岁欢循着湿润的墨迹看去,薛适改的正是自己怎么学都学不像的那几个字。
“行笔者,需得起收无迹,才得方圆自在。”
“也是怪我,没教会欢欢这钩子得这样提,方能以假乱真。”
做完这些,男人钩住她的小手,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逼着她同他一起欣赏这册几乎同他字迹完全相似的“罪证”。
姜岁欢哪敢反抗,就这么被他锢在怀中。
她虽不懂薛适此举的用意,却也不敢问上一句。
直到耳颈间传来一道酥麻热意,她才惊觉整个身体都被男人框住。
已然四肢受制,无法脱逃。
男人轻“呵”一声,细密的吻落在少女颈间。
“抖什么?怎么怕成这样?”
他掐了掐掌下不盈一握的少女细腰,绵软的手感极佳。
“真是可笑,为取我性命下足了死手,哪怕编纂出莫须有的东西也要将我推上断头台的人,竟还会害怕?”
姜岁欢摇头,头顶的华贵簪串“铃铃铛铛”响了一片。
薛适这才注意到少女今日的装扮。
说实话,美极。
可一想到她带着这些翡翠珠串并非用于邀宠,而是做着置他于死地的打算。
他头一回觉得这些东西这样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