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哂笑一声,清傲仰头,“陆管事,你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的这话?”
陆元虽不明就里,却也直率回答:“自然是以大人的贴身护卫。”
“贴身护卫?”
姜岁欢面上嘲弄更显,“那你可知,你家大人已被我连捅五下致命之处,命悬一线。
你再不过去救他,就要性命不保了呢。”
陆元拧眉,显然不信,“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那你说,他为什么会放我一个人跑出来?”
姜岁欢轻笑着朝陆元的方向摊开右手,将还未完全干涸的粘稠血迹展示在他面前。
少女上下完好,手上身上均没有伤口。那这血的出处只能是。。。。。。
果然,陆元看后,身姿虽仍巍然如松,视线却频频左右瞟动。
无法专注的姿态,暴露了他此刻的动摇。
直到陆元手间滞重刀刃重回鞘中,姜岁欢就知道他已然做出了选择。
如今对方这被动局面,还得感谢薛适的自信。
薛适多自信啊,自信倒屏退所有近身伺候的奴仆,以为他只身一人前来,就能困住她。
当真是自负又愚昧。
少女嫣然一笑,乘胜追击道:“我瞧你现下也是分身乏术,若要你不怕他重伤失血而亡,自然这可以继续留在这处与我二人缠斗。是捉了我们两个邀功,还是留用这些时间救薛适一命,你自己好好选吧。”
若陆元选择在这处与宋序缠斗,那重伤的薛适便无人搭救;若陆元选择回去替薛适处理伤口,那她和宋序便能无伤脱逃。
她不信陆元会置薛适的性命于不顾。
姜岁欢此番盘算的很好,陆元也的确如她所想,黑着脸朝书房处行去。
可陆元还未走两步。
漆黑的廊下率先传来了“梭梭”的行步之声。
来人正是薛适。
他竟捂着下腹的伤口,自丈许外挪移而来。
薛适走的很慢,三两步一停,最后踉跄倒扶在廊柱之上,猛喘粗气。
待呼吸稍微顺畅些许,男人抬起头,用沙哑着嗓子朝她低唤,“欢欢。。。。。。”
男人身后行过之地,皆是滴滴点点的腥红血珠。
陆元瞳孔骤缩,“大人!”
薛适却朝他摆手,“我无碍。。。。。。”
多年主仆,薛适的一个眼神,陆元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能放姜岁欢走。
陆元站定回身,“表小姐,恐要让你失望了。现在的情况,无需陆元自择之。你与宋小侯爷,今日怕是出不了浮云居的大门了。”
姜岁欢:“。。。。。。”
她盯着蜿蜒在男人身后的血痕,再说不出一句话。
没人知道她现在的情绪是什么,连她自己也不太懂了。
她很想继续恶意的揣度薛适不让她走的原因是因为怕她用假文书检举,继而牵连一众薛姓族人的性命。
可男人拖着残躯前来,声音低哑地唤她“欢欢”。他表现出来地所有,都让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她对他的臆测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