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自我调节了稍息,又恢复了原有的明快灵动。
巡眸间,钱文姝一下就抓住了校场内的异常,“诶,阿姐,你瞧那头怎得突然就围了这么多人!”
钱文姝口中的“那头”,正是陈戚戚与其一众玩伴所在的之地。
至于人群为什么会突然围成一片,自然是因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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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戚戚瞪大眼睛看着这位许久未见的“旧识”灼然登场。
来人今日为了方便行动,上边着了一件鹅黄色的交领窄袖,下身则着了件同色系偏深的潇飒裤装。
明明是一套极为简易的搭配,却衬得她朱唇皓齿,皎若明月。
少女一无华美衣装相称,二无硕大排场相铺,却硬生生将身旁一众精心装扮的小娘子都比了下去。
周围三三两两凑上来好些世家公子,纷纷议论着这是哪家的千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陈家娘子,好久不见。”
姜岁欢与望着她出神的陈戚戚对上视线,脆声同她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陈戚戚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她们陈家与薛家也算是薄有交好。当年薛家半途崩落,其中原委陈家人自然摸得一清二楚。
陈戚戚原以为姜岁欢获封郡主后整日闭门不出乃是心怀惴恐,毕竟当初整个朝堂都因她告的阴状受了遭重创。
多少高官因她的举报而丧了性命,短短一月之间,官家杀贬流放了好大一批人。
若自己是姜岁欢,自己也不敢出来,省得行到街上被人戳着脊梁骨咒骂。
原以为姜岁欢会躲一辈子,可没想到,才一年的光景,她就厚着脸皮出来了。
还是以这么一副林下风致,夭桃李态的姿容现身的。
姜岁欢峨眉微挑,似是对陈戚戚的态度有些惊讶,“怎么,我是谁,你不认得了?”
陈戚戚挺了挺胸脯,“自然认得。”
“既认得,为何不打招呼?”
陈戚戚知晓姜岁欢现今身份不同从前,不仅被钱淑妃认了义女,还有县主头衔加身。
可要她同姜岁欢颔首行礼,她还真是做不到。
当初身份那样卑劣下贱之人,就算一朝叱咤翻了身又如何?
骨子里那些腌臢天质是那么容易被抹去的吗?
一想到自己捏着姜岁欢过往的痛点,陈戚戚的腰杆就挺得更直了。
“……姜岁欢!别以为你被淑妃娘娘认作义女,得了个县主封号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他们不知晓你的过去,我还能不知晓你?
一个在教坊司登过籍的残花败柳罢了。
当初在镇国公府是如何对着主家人奴颜婢膝,叩首乞恩,又是如何恬不知耻地爬上主家人的卧榻……”
“还不住口!”
陈戚戚话说到一半,便被一声又急又喘的怒音打断。
“陈戚戚,你既知她乃当朝明珠县主,就该知晓这封号是由谁赐下来的。你是什么身份?这是想打官家与淑妃娘娘的脸面,当众与上头叫板吗?”
来人正是钱松韵与钱文姝。
钱松韵都快被那头脑驽钝又口无遮拦的蠢物气撅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姜岁欢从前是个作奸犯科的大恶人又如何?
她今朝的身份明显就是有官家在身后给她撑腰,从官家赐予她县主封号的那一刻开始,就代表了她从前的一切都被一笔勾销,不许再提。
偏这蠢物还以窥得几分过往内情而自恃甚高。
出言不逊的去开罪那位贵人。
若是姜岁欢心中不忿,泪眼戚戚地将今日之事告到官家面前。
那蠢物就算死个一百次又如何?却还要连累她与姝娘一同得个没将人看护好的错责。
钱松韵适才那句训诫说得直白,陈戚戚就算再蠢,也将其中的重点听明白了。
她一想到自己那番气头上的话,不小心将官家与淑妃娘娘都扯了进来,也是面颊一白,顿时慌了神:“戚戚不敢。”
钱松韵小心观察姜岁欢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未有不虞,便知今日之事应是不会再闹大了。
只要陈戚戚能好生同她认个错,那这事儿约莫就这么过去了,“既知不敢,还不好好同明珠县主问安?”
陈戚戚战战兢兢的后退两步,诚惶诚恐的朝姜岁欢的方向行了个全礼,“戚戚见过明珠县主。”
姜岁欢朝她点头回礼,眼神扫过她遑遑交叠的双手,温声
道,“你刚刚可是在替薛家罪臣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