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山河赤忱的家国鸿志让她很难想象男人这是在公报私仇。
可当他说出唐嵩的那刻,她便清醒了。
“谁人不知唐嵩自去年行军坠马、不能人道后就变得颇为乖戾暴虐。每月自枢密使府拉出来的,用草席裹着的年轻女子尸体,没有十具也有五具!”
“你要我嫁给他?!”
“你还敢说你不是在挟私报复。”
第72章樊楼之变(一)薛适必死!
薛适不语,任她一个人怒目切齿的说道。
姜岁欢快被他的态度逼疯,一时间也口不择言起来:
“薛适,我早都知晓了,你们薛家一个个都是疯的。”
“你父亲薛昌平就是个强掳人为妻的奸佞狂徒。我知你母亲是当年第一个受害者,她何其可怜,何其无辜,你卧薪尝胆,替母报仇无可厚非!”
“可你我呢!你对我做的事与他当年对你母亲所做之事有何不同?你是不是也该从自己身上剜几块肉下来朝我赔罪?”
“还有,你以为我这一年将
自己关在府中就一点外头的轶闻都不知晓吗?”
“孟席云!你还记得她吗?
薛府被抄家那日,从薛卞璞房中密室里,解救出了一个寸丝不挂的娘子。正是那已失踪了三月的孟家娘子,孟席云!
你敢说她逢此大难,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若不是你将她带进薛家,她又怎会被那贼子盯上!”
“你们薛家人都是疯的,都是禽兽!
你们身上流的都是同样罪恶的血,没有一个例外!
唔……!!!”
姜岁欢彻底同他撕破脸皮,将自己了解到的一切都忿言詈语了出来。
也不知是哪句话终于踩到了男人的痛脚,他转瞬就冷了脸色,面中抽搐着掐住姜岁欢的下颌。
劲道的指节扣紧了她的牙关,不让她再多说一字。
他黑眸灼灼地望着他,一字一咬地开口,“明珠县主,明明我指给你的婚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怎还这般不识抬举?”
男人眼神悍戾,话语间却听不出任何怒色。
湿浊的音调宛若羽毛般自她耳廓而下,划过她的寸寸肌肤,激的她汗毛微竖,不寒而栗。
她用力拍掉男人掐住她下颌的手,强撑起气势,不甘落于下风,道:
“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让那些真正的玉叶瑶姬去享?你敢吗?
你当然不敢!
可我就不同了。在你眼里,我不过就是他们随口认下的便宜女儿,死了便死了,对吗?”
男人倏尔笑了,“啊,可县主越不想,我就越想让你嫁呢。”
姜岁欢亲眼看着他的眼睛笑成两弯月牙,眼下的那颗黑痣跟着周边的皮肤轻挑了上去。
原先她总觉得那颗黑痣是勾人又耀眼的。
现在看来,也不过是颗狠狞又刻毒的寻常小痣罢了。
她吸了吸鼻子,别过眼去不再看他,“薛适,我从前是欠了你。我姜岁欢在此立誓:欠你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补上。”
“可若是你想以此为害我的理由,将我往火坑里推,那我也定不会让你如愿。”
“我的婚事会否由你操纵,且看日后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