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卧龙军已悉数供四皇子调派。太子此番怕已是凶多吉少。”
“然后的这些,你都见到了。”
“至于你和亲的事。欢欢放心,有我在,自不会放你去辽契和亲。”
“无需忧虑,此次事了,你仍是高高在上的明珠县主,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你做不想做之事。”
这番话所含信息太多,姜岁欢还来不及好好消化,耳边先传来五皇子的告难,“薛师保,丹阳门高位把守禁军众多,我将攻城不克,如何是好。”
薛适心中早有筹谋,“既是木门,那便烧油,以火攻之。”
夜黑如墨,狂风卷着碎云像是要撞在城墙垛口。
姜岁欢知晓自己不便继续留在这处惹他分神,抬首强作欢颜,“薛适……薛大人,岁欢敬祈,万事当心。”
望着少女转身而去的背影,薛适还想说些什么。
“你……”
他伸手留她,指节掠过如云乌发。
发丝相缠的余温尚在,掌心却空无一物。
最后也什么都没握住。
转角处突得传来一阵马蹄疾踏之声。
张择端自巷首而出,翻身下马,朝姜岁欢奔来,“县主!”
姜岁欢鹿眸圆睁,“张公子?你怎得在此处,还带着一堆人马,这是要做甚?”
少年郎急急上前将人揽住,自上而下的将她好一阵打量,“县主,你无事吧。”
姜岁欢笑了,“我自然无事。”
张择端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你今日出城,我想替自己最后争一次机会,若你答应,我拼死也会将你救出,同你远走高飞的。可谁知还未找到你,就碰上了宫变。”
“……”
拼死将她救出?
就凭他身后那几个既不健硕,又不善武,骑一会儿马就便得灰头土脸的家丁吗?
可对上少年那无比真挚的面孔后,她什么玩笑都开不出来了,“你真傻,仅凭你我二人,能飞到哪儿去。”
张择端望向不远处那队装备精良的送亲护卫,将人护在身后,严正道,“我也不知。但试过才知道,不是吗。”
少女笑得若春溪解冻,轻声在他耳畔道,“我暂时不用去和亲了。”
这次换张择端愣住,“什么?”
薛从侧面看着少女浅笑嫣然的模样。
那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的笑。
她有多久没这么对自己笑过了?
男人垂眸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头一回生出了悸悔。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最想要的东西,近年来一直汲汲营营的想要捏住的东西。
其实早在刚同她相识的那刻就拥有了。
可他却仗着二人的身份落差,仗着她只能依附自己,专横霸道,有恃无恐。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亲手将她推远。
若他一开始便能谦抑得同她相处。
而不是倨傲地,将她当成自己所有物般不管不顾地夺了她。
或许二人会走向另一种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