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中场。
章学上场,身后是袁直、文野等伴舞。
章学在前场独舞,他穿着一身白色长袍,轻飘飘的舞服,袍角袖口都做成了羽毛式样。
衣服轻盈充满仙气,舞蹈却一弹一跳,极有力量。
笼中鸟用进全身力气,想要挣脱桎梏,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发力,竭力冲向属于自己的那片蓝天。
他身后的伴舞们,也穿着相同风格、更简约些的衣服,如同呼应章学般,在音乐高潮点,所有人齐齐张开手臂。
他们的动作并不整齐,有些人是民族舞,有些人是爵士,可偏偏这诡异的东西混合,又契合了舞台的整体基调。
鸟儿离开了牢笼,却要自己面对风雨。
他不堪重负,摔倒在舞台上,身后的同类一片惶急,似想奔上前帮助,又似强自按捺焦躁。
纷杂的呼声里,前场的鸟儿重拾力气,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张开翅膀。
乐曲音调转高,舞台特效风雨交加,鸟儿穿梭其中,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站起。
终于,等到了日光倾斜,云销雨霁。
洁白的羽翼在蓝天中绽放。
舞蹈落幕,全场掌声。
慕秋筠与荀鄂换了礼服,两人穿着同样的深灰色西装,衣装笔挺,眉眼明亮。
两人穿过半场,候在道具台下。
台上,赵怀笛一身浅粉色长袍,咿咿呀呀唱着曲儿。这次唱的不是《四郎探母》,而是一段改编了的戏腔。
杨钧则灰色长衫,在台下与他相应和。
两人嗓音一高一低,余韵悠长。
观众掌声连绵,赵怀笛与杨钧则四目相对,似是脸红了,敛眉低首,轻轻将头别到一边。
旁边看客起哄,场边的乐器组队员奏出轻快的小曲儿,杨钧则笑着扔给赵怀笛一锭银子。
霎时俊脸羞红,赵怀笛局促离场。
慕秋筠和荀鄂互视,眼中都流露不屑。
两人登场。
又是舒缓悠扬的西文歌曲,两人缓缓唱着,眉目间透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们是在为自己唱歌了,那种自由的意志几乎要冲破身体束缚,在他们周身每一处都显露出来。
二人唱得忘我,并没有发现,台下宾客正在陆陆续续离开。
一曲终了,二人回到现实,看着空无一人的看台,同时怔了。
转场,一间小屋,是二人现在的家。
荀鄂直接坐在地上,对桌边的慕秋筠道:“哥!我还是想不通,人为什么都走了呢?”
他气急,以手背击打手心:“三天了,每次都是唱着唱着人就都没了,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啊!”
慕秋筠表情沉沉,淡声:“慌什么,那些老客都是卖程二爷的面子,现在离了程二爷,散了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