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共事通常是她在后头埋头苦干,晴大新站到台前昧下悬赏,并且致力于把糟糕的局面变为现况。
与其相处,要用好心态怀抱期望,同时做好最坏的打算。保不齐对方啥时给她捅出一个大篓子。
有事没事,还总爱撺掇她变几朵花来嗅嗅,丝毫不在意她挥动的剑招,本身就是一大杀器。
身为唢呐匠的晴大新,不是理想的搭档。说不出几句中听的话,身陷囹吾仍不改其意。她也不完美,摆脱不了宗派指令,此身已成问道宗门人,辜负白首同归的许诺。
荼蘼花是离别之花,暮春开放的花卉,盛放时节绚烂,遗憾花期短暂,其存在则意味着终结。与她和晴大新的友谊异曲同工。还没来得及好好珍惜,就只剩下惋惜。
韶华逝去,要值得怀念的往事都相异。
大抵人世间的美好都要用逝去来悼念,不行至末路,不能领悟其真谛。
与濮阳韫玉对峙中门的许勤丰动手,垄断尘世三千色。
“剑技——花开有信。”
第49章跑得掉吗你“许峰主,劳烦等一……
“许峰主,劳烦等一等。”
本命剑与剑修的联系,远比剑修和和其亲族的联系紧密。受到本命剑创伤波及的温孤怀璧,半跪在地,口角溢出一抹鲜血,恰似雪地里腊梅初绽。
许勤丰张目而视,神态冷漠,不偏不倚,撞进被她的好徒弟费清明用二胡割开的喉咙,像是她初次踏入乡村当天不慎踩到的一只被砍断脖子的鸡。
被一刀砍断脑袋的活鸡,丧失咯咯乱叫的技艺。扇动着肥硕的棕黑翅膀,满地乱窜,溅了她一脚的血。
脖子残存着整齐的切口,横截面往外一通乱喷汁液。
幸亏她辟谷已久,不爱吃鸡肉,才没少了一道丰富的菜肴。
爱屋及乌困难,爱屋及乌简单。许勤丰讨厌随水峰峰主,连同他的徒弟一同,并无阴森晦涩的缘由,仅仅是源于他们的名字一样的拗口。
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濮阳韫玉收下温孤怀璧,是因为这崽子的姓名和他一般,同样喜好为难人。
不管记住或者描述都困难重重。
同一峰的弟子与峰主间,等闲不来往。遑论不同峰之间。
刚加入斩情峰没多久的许勤丰,初次收到濮阳韫玉的告命帖,手指在他颇为艰涩的名称上滑动。
察觉到她行径的濮阳
韫玉,凑过来窃窃私语,“你该不会,不会念吧?”没等她回答,自顾自地絮絮,“是濮字不会念,还是韫不会念,该不会两个都不会?”
“还是说,”随水峰峰主挂着古怪的笑容,用慈眉善目的表情尖酸克薄地嘲讽,“全都不会,连阳和玉都不晓得具体的读法。”
随水峰峰主用宽袖子捂着嘴,一副“好可怜哦。”、“科普教育的光辉没有覆盖到她。”、“智慧的云雨均匀地掠过这孩子。”的欠打形态。
许勤丰的拳头跟她的心同等的硬。
峰主与峰主内的竞争,延续到培养的弟子那儿。
教育是一项长期窥不见回报的无底洞,不是见效快的商业,或者大多能体现在表象上的病症,单凭望闻问切就能诊断出七到八成。
对同等级的峰主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牵连到他的弟子身上。根据喜怒哀乐加以判断,亲近或疏远,不符合无情道的修炼。
可她捱不住。
大约是和晴大新游历山川的岁月里,被带坏了。
“许峰主对我的观感,不影响您的裁断。”
弟子一辈,唯一清醒的温孤怀璧,止不住咳嗽。深谙本命剑的损伤链接,损坏了他的五脏六腑。不赶紧救治,修为阻塞、大幅度倒退都是轻的。
境界大跌早有先例,从此断绝仙缘也未可知。
前程往事,抽丝剥茧。在问道宗打熬的年岁,在眼前打马而过,温孤怀璧抽回思绪,向前一抱拳,“还望许峰主多加体谅,向下怜悯。”
只听过师父昧下徒弟功绩,高危者将低位者辛苦培育的成果中饱私囊,名利双收。没见过反过来朝上索求,还是所求非人的。
除非彼此有斩不断,理还乱的密切血缘。
许勤丰握着花事了,冷淡地斜睨。倒在一旁人事不省的,可不正是她的好徒弟,费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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